正文 第二十三章(求收藏,求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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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小路無比幽靜,兩旁綠蔭蔥蔥,隻有一輛馬車緩行在路中,車上正是簫九韶與“宮肆”,清風拂過將兩人額前幾縷發絲吹起。
簫九韶主動挑起話頭,“這裏景色確實不錯,等到了晚上或許還會有些螢蟲,你看到應該會歡喜。”
“我們這麼就走了?為何不留下來幾日,你也好多陪陪你那個未婚妻。”“宮肆”今日比往常要活躍得多,語氣也頗為挪揄。
簫九韶見他提起蘇月娥,倒是覺得有些意外,“月娥跟我……不過是長輩間的一廂情願,算不上什麼未婚妻,兄妹而已,婚約作不得數,我常年在外也不適合成家。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需辦,快些趕回天罡總壇才是正經道理,況且我可能要在通州耽擱上個一兩天。”他說到最後又想到些事情,竟開始心裏不大舒服起來,“你是不是有念著些什麼,才想在蘇家多呆上一陣,我看你先前跟蘇大小姐……莫非……”
“宮肆”麵對簫九韶的解釋莫名釋然了不少,又聽見他把自己跟蘇青鸞湊到一起,差點笑出聲來,回答道:“簫盟主這想的也太多了些,我跟她之間沒什麼事情的,蘇大小姐金枝玉葉之身還是花穀神醫,自然不是什麼無父無母的鄉野匹夫都可以隨意窺覬,何況我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殘廢,能與簫盟主結有兄弟之誼就已經是三生有幸,根本就不會冒然再徒生攀龍附鳳之意。”越是說到最後,語氣中越是多了幾分黯然神傷。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簫九韶開始懊悔起來,他肆意揣測這些自己本就一竅不通的男女之事,確實太過唐突,還引得宮肆提起傷心事,該罰該重罰,連忙又開口解釋安撫:“你千萬莫要看低了自己,出生誰家兒時境遇如何,都是天命不可選,有傷病在身雖是遺憾,但種種皆非是你犯下的過錯,又何必用這些來責難自己,你真的很好,是何事何物何人都遮不住的好。”
“哦,那我到底哪好了?如果簫盟主隻說我好,卻又說不出我到底哪好,那大概不過是安慰在下罷了,或……是把宮某當作個小姑娘在哄。”“宮肆”並未買賬,聽起來仍有些委屈。
這卻讓簫九韶頓時更加慌亂起來,“不不不,我……我確實現在說不出個一二三,但我簫九韶從不亂認兄弟,先前也從未認過其他兄弟,全都是因為你好到讓我一見如故,這才起了心思。”
“簫……兄如此看重於我,倒是顯得我剛剛太過小肚雞腸了。”兩人各懷心思不再言語,馬車晃晃悠悠又行了段路程,愈發顛簸起來開始左右搖晃,鳥叫蟲鳴之聲漸重,“宮肆”嗅到了一股濃重的花草味,他掀開車窗上的帷幔,伸手出去觸碰到了車道旁垂下交雜的草木枝節。
“我們還有多久到通州?”“宮肆”攆著手裏的樹葉發問,神色莫測。
簫九韶隨即回道:“要先去個別的地方看看。”
“你特意不走官道,莫非……是要去尋那給蘇府送菜的農家?”“宮肆”雖嘴上說的猶豫,麵上卻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平靜。
簫九韶答得倒是幹脆,脫口便是一句:“正是。”
“簫兄對蘇家姊妹是有什麼芥蒂?還要避開她們單獨來上一趟。”“宮肆”接著又問。
簫九韶沉吟片刻,“蘇家之事明裏暗裏牽連深廣,並非像表麵那般看起來簡單。蘇錦州膽大妄為與外人暗通款曲,連府中下人都不一般,她們姊妹二人七竅玲瓏對我也有所隱瞞,諸多疑點環環相扣,我必然要自己探查討要個解釋。”他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少說的好,以免驚嚇到“宮肆”,又惹出什麼不快。
“宮肆”頓了一下,突然幽幽的說:“那簫兄覺得……如果有人一直在騙你,你會如何?”
“要看他心有惡念,或是另有苦衷。”簫九韶微微一怔,坦然說出心中所想。
“宮肆”默然,那個‘要是兩種兼有呢’的問題是無論如何都問不出口的。簫九韶等了半晌也不見對方搭話,別過臉去瞧他,卻發現宮肆靜靠在車廂上一動不動,呼吸平穩或許是乏了,輕聲發問生怕驚擾到他。
“你可是有些累了?”
“嗯。”“宮肆”這聲回應略帶鼻音有些發悶。
簫九韶不再出聲煩他,將注意力集中在趕路上,不時加快揮動手中的鞭子,好讓馬走的能再快些,等再過一會也就該到了要去的地方。
已經到了晌午,日頭漸曬。馬車停在一戶人家的農院前,四野無人隻是座孤零零的獨院,簫九韶向四處觀望看見幾塊菜地,根據之前在蘇家的打探到的消息,認定確實就是這裏。他小心翼翼抱著“宮肆”走進院內,直至到了屋內也未見一人,更沒任何被留下的線索,待兩人繞道屋後有幾個小土包實在引人注目,土包旁邊還散著一些泥土,像是才被人挖動過。簫九韶心下一動將“宮肆”放置一旁安頓妥當,掄起牆角下的鋤頭破開了土包,裏麵果然埋著幾具屍體,悉數已大麵積腐爛——這才鬆動過的土裏埋了幾具早已腐爛的身體,委實怪異。蕭九韶又探了探底部的泥土,顯然都是挖掘已久的了,沉思了片刻之後他又去看泥土裏躺著的那些屍體。
簫九韶依稀可以辨認出這些屍體各有致命傷口,仔細瞧了又瞧都是些普通刀傷,沒什麼奇特之處不像魔教所為,正準備好生收殮重新安葬,卻發現屍身上有一塊凹陷,裏麵竟是根通體混黑的鐵釘。
“奪命追魂釘。”他脫口而出,簫九韶識得此物乃魔教暗器,這線索像是又落到了魔教上頭,他沉默著用絹帕將毒針小心翼翼的撿出後包裹著放入錦帶裏。“宮肆”在一旁聽見簫九韶所說之物,心中一凜也立刻起了籌算。待將那無辜慘死的菜農一家葬回後院,兩人便重新啟程沿小路繼續去往通州。
後續的路越往前走越是更加顛簸,沒過多久兩人就直接進了山,馬車一路攀爬來到高處的崖邊上。此處山澗裏常年雲霧繚繞,崖下水氣縹緲,雖不是甚高甚險,但有雲海翻騰給人深不見底之感。卻正所謂“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此崖因此得名飛雲崖。
忽然“宮肆”仿佛聽見了什麼,一下子就將身子坐直,輕聲說道:“前麵有人械鬥。”簫九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改為單手牽繩驅馬,右手握扇蓄勢待發,等馬車再向前走上幾步,漸有刀劍聲清晰入耳。
一群死士裝扮的黑衣人,看著都像是被京城勳貴世家所豢養,正圍著輛古樸馬車與個視死如歸的家仆打成一團,家仆身上有傷步履蹣跚仍死守著馬車,地上躺著五六具衣著相仿應也是家仆的屍體。
簫九韶見此連忙囑咐“宮肆”在車內坐穩,勒緊韁繩便衝進戰局,那些原先還在步步緊逼的黑衣人,刹時全部跳開,有幾個手腳慢的已經被撞飛出去,剩下的還來不及站穩就又被一道內勁扇倒在地,等再回過神來時簫九韶已經穩穩站在那個家仆身側。
黑衣人們相互對視了一眼,擺陣以對欲將簫九韶逼斷退路,卻沒想到他依舊氣定神閑,反手一招“弄玉歸雲”倒是又擊昏了幾個在地,接著那玉扇舒展開來發出聲聲嗡鳴,竟無一人能接下這擊“鳳鳴歸林”。簫九韶招招式式嚴絲合縫,反觀他人節節敗退皆潰不成兵,甚至好幾次都險些將命門暴露。
“快帶你家主人先走。”簫九韶趁著間隙向那家奴說道。
家奴將馬車裏的人扶了出來,是個其貌不揚的年輕男子,眉目間有股剛正之氣,到是未露驚慌,下垂微抿的嘴角顯得他有些固執。簫九韶側頭與此人對視一眼,急聲催促“快走”,看家奴攜著主人速速離去,又揮扇施以“翠羽迎風”攻其下盤,攔下幾個想借機追趕的黑衣人,直到那兩人背影消失不見許久,也無任何漏網之魚能有機會逃脫他的攻勢,幾個回合下黑衣人重傷一片,還有個勉強能動的見追逐目標無望,此時隻想著如何離開。
突然這黑衣人拖著殘軀盡力晃了個虛影,幾步竄到“宮肆”所在的那輛馬車前,正想要尋個機會擋住簫九韶的攻勢,卻發現馬車裏竟有活人呼吸之聲,心下暗喜在馬腿上快速劃了一劍,隨著這匹馬受驚後的嘶鳴,車內的宮肆直接撞到四周的木板上,車廂發出“咕咚”一聲。
“宮肆——!”
話音剛落隻是一瞬之間,那匹馬拽著車廂狂奔而去,簫九韶慌張上前想要抓住那韁繩,卻沒成想一把抓了個空,眼睜睜看著馬車與宮肆一同墜下山崖,在猛然一聲悶響之後,猝然無聲。以為這下就應該能夠逃脫的黑衣人,被兩眼發紅的蕭九韶用內力震碎了渾身經脈,嘔出一灘鮮血立馬癱軟在地再也無力爬起。
蕭九韶未有絲毫猶豫也跟著跳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