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忽聞喜事事傳揚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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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剛送走了沒幾天,那天從五殿和喧日家的聊會天就擦黑了,急急忙忙往家趕就看到早早回府的周衍之和飯桌上擺著的顆顆晶瑩剔透的白米飯。
    “怎得這般快?這就回來?還熟了?”圍著那盆飯左左右右看了幾遍才被拉著坐下,不得不點頭誇說這些小東西長得真精致。飯香,真香。
    葉寸翡端著菜湯從簾子後麵鑽了出來,一張小臉上也是掩不住拿到好食材的笑意,“師父回來啦,等等我炒了最後一個菜就去喊兄長吃飯。”
    “別別你忙著,師父去喊就成。”葉煙白衝著徒弟背影提聲喊了兩句,說著從周衍之手裏抽了爪子,是輕是重的按了按他肩膀就朝院子裏走去了。
    周衍之隻覺得拂過肩膀的手重是千斤,一個二個都是這樣寵著,是要生生把周慕煙養廢了不可。
    “慕煙呢?”
    “天天冰室裏凍著,剛露頭身上吃熱冒汗洗了就出來,很快的。”
    葉煙白洗過手掃了一圈桌子,發現幾份淡口補貨開口道:“浣娘也要來?”
    “嗯,寸翡請的。”猜到的太快一點驚喜都沒有,周衍之舀了兩碗燙嘴的豆腐魚丸湯晾在一旁,“說過些日子浣娘就要走了,總呆在房間也不好,正是有些好東西做了給她補補身子。”
    “哼,我這個做師父的都不知道他們關係何時這麼好了。”吃味是有些,不過他知道葉寸翡還是最喜歡他的就不多計較了,伸手偷了小半塊肉蛋餅吃著含糊說:“也是,這麼快的速度,早該猜到是方乾的,若是衍之提前偷偷告訴我派去的是他,我還得添上些寶貝好叫他帶過去。”
    周衍之不說話捏著酒杯飲了一口五安的新酒,葉煙白乖是乖,鬧也是真能鬧,上回死乞白賴的求方乾送東西去極海說是不多就一顆珠子,沒來得及阻攔就聽方乾應得那叫一個快啊,完了狐狸往袖子一摸滑出來一顆重萬斤的萬水珠,梆的一聲砸在地上嚇得方乾當場罷工,迫於淫威來回一趟是生生去了半條命。
    把狐狸拉進懷裏側臉貼著他額頭慢慢呼吸,聞了好一陣狐狸香才替他擦手開口道:“前次你誆他送‘寶貝’的時候可把他折騰壞了,這次死活求著不讓我說是他去。”聽見狐狸冷哼,軟下聲音在他耳邊哄了起來,“你知道的,這兒又快又安全的隻有他了。”
    “看在寸翡笑的那麼開心還有這些漂亮米飯的麵子上我就原諒他了。”
    “那可是要謝謝狐君大人有大量了。”
    聽見聲了葉煙白一骨碌就站了起來,看侍女扶著大肚子的風花慢慢挪著也急忙走了過去把手墊在她肚子下麵輕托著叫她腰不要沉得難受,蹲在地上側耳聽著裏麵是沒有動靜,抬頭小聲問了句,“這得是多少祖宗啊?”
    “最多就是兩枚,看著挺嚇人其實都是胖的,到時候要變回鳥兒孵守著,也不知道守多久它們才會破殼,吃胖些安全。”自笑著戳戳肚皮挺了身子想調整一下腰後的軟枕,哪想葉煙白是貼心的幫了過來。來不及言謝,侍女已經接過湯碗擺放到婦人手邊低著頭遠遠退開了去站在屋子角落等候傳喚,浣娘也是細心看到了桌上僅是兩隻碗盛了魚湯,垂首禮道:“多謝兩位大人。”
    “真乖啊,都不折騰的。”
    “沒醒還不好說呢,卵生的孩子都是破殼之前都是這樣一直睡著不吵的。”
    兩個生身光顧也沒注意道周慕煙悄聲落座在邊上聽著,沒一會兒葉寸翡就端著菜心上來說著菜齊了。
    葉煙白搬了凳子坐在浣娘身邊好幫她布菜,畢竟他是這一屋子裏唯二有經驗的,邊夾菜邊抱怨療謙兄長的仙胎有多磨人,講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聽得風花鳥兒都跟著變了臉色一起著急,“別看慕煙現在這副文靜乖巧的樣子,在我肚子裏那可是半點不安分的。”
    當事人周衍之聽著葉煙白終於開口提兒子不輕不重歇下了了筷子,咳嗽兩聲把所有視線招了過來才緩緩開口道:“能吃,尤其能吃,又能吃又能挑。”
    葉煙白難得紅了紅臉,給浣娘選了幾隻蝦說道:“不哄你們的,一個人吃一桌,吃著吃著就會看某道菜不順眼然後鬧著要全部換掉,有時候我都在想若非人間時候衍之的身份尊貴,還有誰能經得起這種折騰。”
    周衍之掃了眼坐在自己左右抱碗不動聽故事的兩個孩子,一人一顆肉丸的放到他們碗中有些慶幸,“好在是吃進去了就是進去不怎麼吐的,不然可遭罪了。”
    說著說著葉煙白就有了些對風花鳥的責備,“還有你啊,半夜痛了就該一腳把方乾踹醒才是,總自己偷偷忍著算什麼事?”
    “白日裏已經夠忙碌了,舍不得他夜裏再睡不好。”胖胖的臉浮了個淺淺的笑容,偷偷動著把腿縮了縮藏到椅子下,“抽筋而已嘛,熬一熬就過去了。”
    “忙怎麼了?累怎麼了?”這話雖然是實話,但葉煙白著實不愛聽了,孕婦月份大了別說夜裏給自己按摩抽筋的腿腳就是站起來都望不著腳尖的,“這些事情得教,不教不懂怎麼疼人?”
    起初時候周衍之睡的深還要拍兩下才會醒,後來就厲害了,自己一個翻身他都會閉著眼摸到腿上按一按,即使忙的腳不沾地夜裏都要放垂黑幕簾遮光守在他床邊審折子,生怕自己睡不安穩時候他不能及時照顧到。
    心神一動便悄悄看了周衍之,巧了那邊也是深深望著,假意清清喉嚨說道:“這是頭胎不懂我就不多念叨了,以後可不能什麼都自己受著。”
    “你們是夫妻,有事一起擔著比什麼靈丹妙藥都強。”
    周衍之喝著米酒吃著小菜聽葉煙白在那邊侃侃而談說些發人深省的道理,雖然不知道浣娘是怎麼想的,但能看出周慕煙和葉寸翡是被哄得一愣愣的。
    席間有樂,賓客盡歡。
    “這是什麼?”
    正批著公文聽見詢問抬頭看了一眼,見葉煙白捏著封信翻來覆去看著然後朝自己比了比,周衍之直言不知道。
    “還能有你不知道的事情?”葉煙白絲毫不信的眼神就瞟了過去。
    “藥仙托方乾帶回來的,我看上麵有你的名字就留下來了。”
    “真沒看?”
    某些地方周衍之還是很實誠的,搖了頭說:“這次沒看。”
    看著一本正經衝自己搖頭的周衍之差點就信了,晃了晃手上沒有任何封口的信件輕輕搓了搓,薄薄的指感像是隻有一張紙的樣子,倒進男人懷裏伸手要刀慢慢裁開信封,小心扒開一點緩緩抽出信紙半天也不想打開,“總覺得這麼正式的不像什麼好事情。”越想越不對味把信紙往周衍之手裏一塞,趴在桌上悶悶道:“衍之你看,看完了再告訴我。”
    字跡很陌生,並非出自藥仙和術官之手,言辭間可判斷出書信者是那隻離開空草澗就消失無影蹤的雜毛狐狸,字不多說的都是些平常經曆,俯身親了葉煙白耳朵把信紙推到他指邊,“是皆英給兩位的家書。”
    葉煙白慢慢轉了頭斜著眼睛開始看那封平平無奇的家書,自上而下再從下看上,由始至尾都沒有半個字是提到自己家寸翡的,突然就有些莫名的惱氣了起來,“衍之,這信我看了十遍。”
    周衍之伸手把信紙折起來收回信封丟到一邊的銅盆裏瞬間燒了幹淨,葉煙白看著那堆煙灰覺得還是不解氣,端了茶壺就把裏麵滾燙的茶水倒進了盆裏。
    葉煙白生氣周衍之是舍不得的,把臉貼在他背上輕聲哄著:“家書家書,別人的家書。”
    “行,給兄長的家書,他們空草澗的家書。”
    “意思就是那小畜生不把我們寸翡當自家人看咯?”
    周衍之一僵,他其實不是這個火上澆油的意思,看葉煙白已經炸毛了就不去順了,索性跟著擺明態度就好。
    “少說也大半年過去了,是吧,一封信都沒往咱們地府送過…”罵著罵著在周衍之懷裏一個轉身一雙眼睛就上下打量起了那麵容淡淡的男人,揪著他領口就問道:“衍之是不是又把信攔住了?”
    “我攔他的信作甚?”周衍之自認是個毀信慣犯,但他敢拍著胸脯保證攔的都是些名不正言不順叫他不爽快的東西,寸翡皆英和靈知慕煙不同,他們之間的來往起碼是雙方長輩知曉也默認的,沒有什麼理由不讓他們通信。
    再三要了保證後,悻悻給老龍整理好領口突然就像是鹽漬茄子脫了水軟趴趴的歪在他懷裏,心中一陣忐忑,是不好的預感。
    事實證明還是葉煙白多慮了,那消失沒影的雜毛狐狸還真是個能憋著幹大事的,悶聲不作氣忍了脾氣出現在風正主持的族長選拔大典上,在各界趕來觀禮的見證者麵前力挫風狐年輕一輩踩上了一族栽培之位,就是他爹風遲當年待過的那個位置。
    半脈棄兒千年沉寂挑翻高貴正統傳承,以靜製動的陳規舊俗一朝被破,怎麼編排都是個催人淚下的勵誌故事,消息就像握不住的細沙薄風忽而就傳揚開了。
    消息到帝府的時候周衍之帶著葉寸翡易容斂息去體察鬼情隻有葉煙白在,方乾站在門邊遠遠的喊了聲帝妃安好便把文書插在窗縫腳下抹油開溜了。
    葉煙白反反複複看了幾遍都覺得是個寸翡會歡喜的好消息,一掃那小畜生不寄信來的煩悶,仔細合上文書揚聲道:“小的們,傳話,晚上加菜,今兒心情好,加貴的。”

    作者閑話:

    初到。
    (ง•_•)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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