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花重錦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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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心把手中溫熱的藥碗遞到南知意手邊,“娘娘,想在感覺感覺怎麼樣了?”
南知意皺著柳眉飲盡湯藥,“真是苦極了。”
“這陸大夫不愧是神醫,自診斷了幾日來,我伺候在旁觀睡夢中的娘娘呼吸自然睡得安穩。”說著遞上了手邊的清水,“娘娘用水漱漱口吧,陸神醫叮囑了藥苦利病,但於甜味衝突,奴婢就不備蜜餞了。”
“還以為本宮這自幼帶來的心疾藥石無醫,沒想到陸之遠當真有些本事。”清水漱過口,感覺好了很多。
蓮心扶著主子上床,南知意望向案上求來的觀音,刺痛了她的心。蓮心心思細膩,深知主子心意連忙安慰:“娘娘好好調養身體,陸大夫說了幾月後便可痊愈了。到時娘娘一定能,一定能如願的。”
南知意歎息,“王爺無心,我有此意又如何?是君本無心還是本宮容貌漸去,為何不得王爺之心。”
“娘娘容貌世間第一,王爺也時常誇讚,王爺無意此事,定是朝事繁忙,”
“本宮與你也是主仆幾載,莫要說這些台麵上的好話了。”手指緊攥住被衾,麵上淺淺愁容。
蓮心試探的望著南知意,“娘娘,不如我們稍稍用些手段?”
“蓮心不可,我與王爺本就是夫妻,再說了本宮身份尊貴怎能使用那些手段。”南知意聽了不住搖頭。
“我的娘娘啊,您想,一旦產下麟兒,王爺態度定會轉變。憑借王爺的心思,他日大事所成,您就是皇後了,這孩子便是未來的東宮之主。”
南知意知道蓮心所言不錯,她入主明王府五年,也曾盼望能與周衍之屬於彼此的孩兒,可一直無所出,使得心疾更甚。
“娘娘莫要優柔,我尋得這藥物能盛魚水之情,卻不會損人身體,不要再猶豫了。”
一夜難眠,次日麵色黯淡的南知意,終是點頭答應了。
昨日降了大雨,今日一早便是涼爽的天氣。葉煙行休息了幾日,最裏層的絨毛毛也換好了,恨不得天天用狐形曬太陽,梳理毛發。正是好時辰,葉煙行到院中給栽種的花草澆水。
“公子,我們種了這麼多的花,江兒手腳笨拙,會不會照顧不過來啊?”
葉煙行輕輕笑著,放下了水壺,說:“花兒嬌貴也有堅韌,我慢慢教你就是了。”
“公子真厲害,對花草都有這麼深的研究,難怪上次路過後院看到那些芳香花草就走不動了。”
“聽聞城中有一處花草軒坊,彙聚世間名花異草,我很好奇,想去。”葉煙行想著動了出門的心思,手下動作快了些,“江兒快些,我們待會兒出門。”
淮南落雨成害,周衍之帶著方潛出門數日操勞,奔波數日終是將賑災救濟之事安排妥當,連帶除去元善太後黨羽費了好大一番心思,今日回府隻想多做休息。
“王爺,奴才有事稟告。”見主子用完午膳,二總管稟明幾日的府中情況。
“說。”
“前些日子葉公子患病,未曾離開房間。幸得公子好友陸神醫診治,現是無礙了。”
“既是無礙便不必多提,退下吧。”
“還有一事。”二總管猶豫了一下,遲疑的開口說,“公子剛剛說要出門到城中最大的芳草軒去賞花。”
“隨他,找幾個侍衛跟著去。”
得了王爺的準許,二總管行禮退出,“奴才告退。”
周衍之隨手批閱了幾本奏折,便再也看不下去了,閉眼歇息起來。
“公子看,芳草軒唉。”江兒興奮得拉著葉煙行不放,兩人看著遠處精致的樓閣,已然聞到了花草的甜香。
“來人止步。”樓前的幾名壯漢攔住兩人的去路,“可有邀請所用的名帖?”
“我主仆二人初次前來,不知觀花還要名帖,可否通融?”葉煙行禮道。
“芳草軒供權貴所玩賞,不是隨便可入之地,兩位請離開。”
“權貴?幾位可知我府上何處?真是不識貴人眼,你家主人請你守門真是辱了寶地。”和葉煙行呆久了,江兒也變得膽大能言了,看著氣勢洶洶的幾人也不退縮了。
“哪位府上?如此厲害?”眾人哄笑。
“我家府上明王爺,一人之下有萬人之上無,讓路。”江兒說著明王府也是硬氣,神色自豪。
幾個壯漢相視,抓耳撓腮一番眼中有所猶豫,也是堅定了立場,破不得規矩,放不得兩人。
聽著幾人爭吵,葉煙行賞花的興致也沒了,甩袖欲走。
“公子留步,我家主人有請,請隨我來。”一名男子自樓中出來,恭敬作禮道。
“聽見沒,你家主子請我們進去。還要名帖嗎?”江兒得意的掃了幾個漢子,惹得幾人怒目卻不敢言。
男子迎著二人上了二樓雅間,琴音渺渺,推開門,一位青衣女子緩緩演奏者美妙的曲子。琴弦微響如泣訴,歌聲綿柔打綠蕉。
女子拂袖,一切靜止下來,女子起身忽而跪地,語帶哭意,“公子,今日見您如常的美麗強大真是太好了。”
“你是何人?”
“公子定是忘了,百年便到極海與兩位友人相見,我就是那時陪在三位身邊的柳花,當年我正曆心魔幾欲枯竭,您倒了杯中仙釀於我,渡我過了那次磨難。如今我已成妖,百年來未敢忘記公子大恩大德。”
聽聞她介紹自己,葉煙行就想起了這株嫩柳,總是調皮的用柳枝絆住行人,見她有此造化,也是替她高興。“起吧,舉手之勞莫要記掛了。”
花柳看這眼前惦念了數百年的恩人,依舊是傾世絕塵,不禁落淚。
葉煙行摸了摸她的頭,說:“我本愛花之人,來此觀花,你可莫要再哭了,弄得我都擔憂了。”
花柳聽了掩麵拭淚,直道自己失禮,帶著二人賞遍這樓中的世間佳品。
芳草軒不愧是稱為城中第一,名花異草數不勝數,特別是其中梨花木為盆的碗蓮,碗中一蓮,花開一瓣如數瓣,花花相疊,如同數朵同時開放,花香淡雅清幽,舉世無雙。
“公子好生厲害,眼前便是我這芳草軒的鎮樓之寶換作錦官,若是公子喜愛,就贈與公子吧。”
“錦官?花重錦官城,好名字,花如其名,送於我怕是不太好,你比較懂得如何照顧花草,這花自是留在手邊的好。”
接下無論花柳如何說道,葉煙行都堅決不收下這盆碗蓮。
花柳倚在小樓看著遠去的葉煙行,眼中脈脈含情,這人和百年初遇時一般,謙遜和善。
陌上如玉,公子無雙。
月正當空,池邊蛙鳴風中蟬聲催得人心焦躁,南知意倚在窗邊手指不住絞緊繡帕。聽得身後房門開合,她聲音微顫地問道:“蓮心,都弄好了嗎?”
“娘娘,您看。”蓮心自袖中取出一包油皮紙裹好的物件,“真是找死奴婢了,當初尋得之時未曾想過要使,僅是留了名,不知位置。那商人好生狡猾,談了許久故作扭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讓出來了,明明就是想要趁機抬價,世間無良最是商了。”
“那人可信?”南知意輕輕嗅,粉末無味。
“娘娘自可放心,這人難尋極了,不然奴婢也不會此時才趕回來,幸而王爺還在府中,沒有錯了時機。”
“王爺回府方潛未還,想必還在為賑災一事善後,今兒應是二總管當值,蓮心去吧。”
蓮心行禮輕笑,“請娘娘沐浴梳洗等候傳召,這等小事交給奴婢就是。”
二總管不似方潛自幼相伴對周衍之忠心不二,年紀資曆皆是王府最長,多年來卻始終被方潛壓住一頭,南知意嫁入府後幾人便已經連成一氣。上次陸神醫之事得了不少厚賞,此次若成更是富貴非凡了,心想著蓮心說了此物無害少量便已升情,偷偷往呈上的清茶裏添入些許。周衍之看奏折看得深了,覺得今日不同以往的悶熱,飲盡手邊茶水。
周衍之更加燥熱了,添了杯清茶飲下,初時入口的涼意壓下片刻熱意,不自覺飲了更多的茶水,隨後湧上了更是蒸騰的熱氣。舉目四望,難怪今日憋悶,皺眉喚來二總管開窗通風,微風吹拂,送來晚間的冷意。
南知意在眾奴婢的侍奉下香花入浴,凝皂淨發玉膏擦身,隻等殿中一召承沐雨露。
周衍之停筆閉目靠在椅邊輕揉額頭,自小在軍營中成長,向來克已律己清心寡欲,平日隻做正常疏解,王妃入府以後,多了那些患病出府的侍妾就更是節製了。此番洶湧而來的情意使他無心再批閱奏折,他不是傻子,窗門四閉氣中無香,那便是手邊茶水添了物。也不知用了多少,這般摧人心智之物,料定不是凡品,心中無奈,這等貴族權勢用在調教侍寵身上的東西,今日施到自己身上了,真是令人發笑。
忽而將茶杯猛擲地摔在二總管腳邊,二總管腳下一軟應聲跪地,“王爺,可要召娘娘來。。。”話到嘴邊隻想抽自己幾大耳光,不住的顫抖著身體。
氣極反笑,“奴才,莫不是忘了誰才是你的主子?念你侍奉多年,本王不做計較,再犯小心你的這條命了,二總管。”周衍之最是惱人做這些手段,今次是催化情欲之物,下次添到嘴邊的怕是鶴歸毒物了。知曉二總管受何人所命,未有把話挑明也是近日事態所迫,他尚且需要南知意來牽製住如今不太安分的荒國。
“奴才不敢了,王爺饒命。”二總管跪伏在地,狠狠磕頭聲聲可聞,自己真是被蒙了心眼,自家主子何等精明狠厲,今日是自個趕著往黃泉路上送了啊。
冷哼一聲,推開房門說道不必跟來,便獨自離開了。
作者閑話:
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