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眼裏沙蒲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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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早些休息,莫要染病了。”聽著王爺的溫柔關懷,南知意聽話安靜入睡。
“王妃起來吧,王爺走遠了呢,可別要憋壞了。”送走明王爺,蓮心連忙返回香房,喚起了自己的主子。
南知意拉起薄被擋住臉頰,彎著眉眼癡癡的笑出了聲,“蓮心,本宮好歡喜啊。”
蓮心拉下被褥,看著主子美麗動人的笑臉,說到:“娘娘真是美極了,今天也是絕色無雙。”
“你這小婢女,就這張嘴甜得教人喜歡,天下美人多著呢,你才見識幾何啊?”
“奴婢雖然沒有見過天下間所有美人,但知道絕對沒有比我家娘娘更美的美人了。”
“當真?”南知意沉下麵容,“比那葉煙行如何?”
蓮心沉默了很久,南知意冷哼一聲,“無話可答?”
“娘娘並不是這樣。”蓮心想了還是決定開口說了,“葉煙行確是美無疑,隻是覺得他身上的美有一股非人的氣息,奴婢怕那勾人的是妖邪之氣啊。”
“嗯?蓮心所言何意?”
“娘娘可有見過,那位世間男子有此姿容?”說著不屑哼氣,“恐是那精怪變化,平素他觀王爺的眼神,看著就令人作嘔。”
南知意握緊被衾,聲音艱澀,“蓮心莫要胡言。”
“娘娘,奴婢何時欺瞞過您。”蓮心跪倒,情緒激動的聲音顫抖了起來,“那人望向王爺的分明就是女子愛慕男子的眼神,若是他毫無企圖奴婢定是不信。”
南知意素來疼愛蓮心,看她這副模樣更是心疼了,“快起來吧,本宮知道你的想法了,本宮會注意。”
“其實,本宮也有所感,也曾心生怪異,並非未有向著此麵想過,今日經你一點破,也算明了了。他竟存有這般齷齪的心思,低賤之人果真不知廉恥。”
蓮心揚起笑臉,心中大喜,伺候王妃多年該說什麼話該做什麼事,她早就了然於心了。
“娘娘也有這種感覺嗎?今後定要多防著這個妖精。”
“可是蓮心,王爺沒有那般愛好,他縱然有傾世美貌存了這份念想又如何,他是男人,僅是這點就永遠不可能站到王爺身邊。”
“娘娘莫要輕視男兒,哼,那些以色侍主的小倌有的是不要臉的手段。況且,況且王妃娘娘別忘了王爺與皇帝是叔侄,他們的血脈是相連的,皇帝身邊那個閹人不就翻上龍床,如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威武囂張的不得了。”
“這,嗬嗬。王爺今生永遠都是本宮一個人的。以前那些女人不可以,現在葉煙行不行,今後也不會有人能從本宮身邊搶走王爺。”南知意閉眼,精致的麵容隱隱浮出狠厲之色。
蘇慕知做了個夢,夢裏的自己回到了年幼之時,抱著體型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白狐,站在仙氣繚繞的落霞山府門口嚎啕大哭。
“哥哥,慕知回家了。”
“我家慕知不是偷溜出府不願回來麼?怎的在府門前落淚?”
蘇慕知滿臉淚水的跪在門口,“兄長大人,慕知知錯了,慕知真的知錯了,求你求你救救它吧。”
身前降下紅霞,“慕知,如你早歸洞府,根本不會害它身亡,可你貪戀人世繁華,自當承受這份後果。”
“兄長對不起,對不起。可是慕知好痛苦,真的好痛苦啊。”
來人輕點他的額頭,聲音溫軟,“我的小蝴蝶,這份痛楚因你而起當是你來承受,可你過於年幼,本君於心不忍,收取你的這段回憶。。。”
醒來時,臉邊淚痕交錯。兄長大人,慕知心好苦啊,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真實了。
葉煙行看著江兒在屋裏這邊撣灰塵那邊掃牆角的忙來忙去,覺得有些無聊,“江兒,今日初幾了啊?”
“今日十五了,公子。”江兒推開窗戶,“可是吵著公子了?”
“今兒十五,江兒和我出去玩兒吧。”
“公子想去哪裏?”
“我們去草堂。”
江兒一時緊張,回頭看著葉煙行,“公子可是不適?草堂不是醫館麼?”
“確是醫館,隻是我與陸之遠大夫是好友,本是約好了每月小聚。我進了這王府,算來已經一月,也算弧過他一回兩清了呢。”
“那位掛名每月之出診幾日的陸大夫嗎?公子好厲害啊。江兒聽聞陸大夫醫術高超,起死回生。”
葉煙行輕輕笑了,“那還不快些準備,隨我出門。”
方潛看著眼前的兩人,有些苦惱,“兩位莫要糾纏了,王爺現下不再府中,今日十五王妃也到寺中還願,我沒法做主啊。”
葉煙行眸光微閃,盈盈的光華看著方潛,“管家,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答應了吧。”
“好的,公子早去早回。”
“江兒謝過管家,他看起來好像有些不舒服,扶管家休息。”
良久,方潛靠著椅子,腦袋昏沉,有些頭痛欲裂,“剛剛有人來嗎?感覺與人交談過。”
江兒自小入府,王府管束頗嚴,他每日都在忙於做活,基本沒有出過府。這次上集市其實他比葉煙行還開心,這邊看著吹糖人,那邊惦記練雜耍,好不肆意。
今日是陸之遠每月穩定的坐診之日,草堂小小的門庭外早已排起人龍。葉煙行看了也是無奈,心道陸知行再怎麼醫術高超也不能看完所有人,這般形勢,排這隊伍也是運氣,給人希望,也是讓人絕望,
小仆望北領著葉煙行,進了樓上的書房,輕聲笑語,“公子許久未來落英穀了,我家主子可是惦念了很久呢。”葉煙行不語,安靜的跟在他身後。
望北推開門讓二人稍等,自己去找陸之遠,聽到主子在吩咐病人。
“少爺,貴客來訪。”
陸之遠也不抬頭,冷冷說道:“出去,沒看到我在診病麼?”
“可是少爺,葉公子在樓上書房等你啊。”
陸之遠頓住了,緩緩抬頭看向小廝一時間也不趕人出去了,連忙叮囑注意事項,飛奔上樓,腦中是那白梨樹下紅衣翻飛的傾世之姿。
陸之遠還未多做喘息,便衝到那人麵前,握住他纖細的手臂,伸手搭上脈門,“我看看可有傷到何處?”
葉煙行不住的笑了起來,不著跡的抽回手,“知行,我一切都好,哪裏都沒事。”
“這王府守衛森嚴,我區區一介平民進不得,都快急死了,你倒好,還在這裏笑得不行。”陸之遠麵容焦慮神色緊張,“這個月來,我隻能從前來問診的權力人家口中探尋一些消息。”
葉煙行心有愧疚,看他憂慮,斂去了笑容,“我在王府很好,你看我不是沒事麼?還有這麼討喜的小仆從伺候。”
陸之遠看著他似乎不是撒謊,“可真?”
江兒連忙點頭,“是的是的,奴才就是伺候在公子身邊的江兒,是方總管親自派來伺候公子的。”
“今後呢?王爺要如何處置你?”
葉煙行看著陸之遠,眼眸中滿是笑意,“未來之事,我怎得知曉,不過你放心,我自會照顧好自己,等回到王府,我得了王爺準許會經常給你寄書信,讓你了解我的情況。”
兩人短暫交談,葉煙行念著草堂外等待救治的長龍,匆匆告辭回了王府。
公子已經幾日不出門了,整日懶懶的臥在床上,也不讓自己侍奉在身側了,這可如何是好?江兒憂心的站在門口,緊盯著鎖閉的房門,心想著公子往日之是比較怠惰,是不是最近天太熱了,公子熱得受不了所以不願動彈了。思及此處,離開側殿去了廚房,給公子尋些消暑的點心糖水。
葉煙行睡得迷糊,周身滾燙,完全不想離了床榻,好難受,再歇一刻就起床,想吃枸杞銀耳,冰鎮過最好了。
自己與普通狐狸不同,不需要隨著時節變換而更換毛發作為保護色。隻是落霞狐君即使成仙快要萬年,卻每隔幾年都要換一身白毛毛。換毛的過程雖然使人發燙乏力,但是每次新長出的毛發品質更好,柔順油亮的讓蘇慕知愛不釋手。隻是這換毛的幾日間,他會睡得昏沉,無法控製自身體態和抵禦傷害,怕自己會睡夢中顯出原形,嚇到江兒。
午夜月升,一隻白毛狐狸躺在床上,四肢仰躺形象全無的呼呼大睡,雪白柔軟的小腹毫無防備的翻露出來。不知是睡夢中遇到了什麼,白狐狸後肢輕輕蹬了一下。渾身開始發癢,換毛開始了,白狐狸迷糊著磨蹭著床鋪,伸出爪子撓癢癢,抖動全身。
新換的絨毛纖長順滑,格外白膩,葉煙行睜眼看了自己的白爪子,變回人形拉過被衾安心的睡了過去。狐毛依次替換,這次是換的是表層作為抵禦風雪的表毛,離全部結束還需要幾天,希望江兒不要發現才好。
江兒伺候葉煙行許久,知曉他家公子貪睡,不到午間不會醒來,所以隻帶了午食過來,推開門就被眼前的陣勢嚇到了。滿地白絮,葉煙行蓋著薄被半個身子躺在地上,瑩白的肌膚露在空氣裏。
“公子?公子?”江兒喚了幾聲,見葉煙行不答,連忙放下食盒,撲到他身邊想要扶起他,隻覺掌心溫度不對,伸手撥開了他遮臉的黑發,探向了他的額頭,觸手滾燙。江兒著急,把葉煙行扶回床上,用溫水給他擦拭身體,換了身衣袍,冷水浸濕敷在額頭。一連過了幾個時辰,不見溫度有所降低。
“總管,二總管,大總管去哪裏了?”江兒急得哭出了聲,“我家公子高熱,如今昏睡不醒,奴才、奴才怕公子出事,想請大夫。”
“哦?是江兒啊,大總管幾日前奉命出府了。”二總管倒在椅子上懶洋洋的扇著涼扇。“大總管不在,我們請得動大夫?”
“可是,我家公子病重,等不得了。”
“等不了也得給我等,要不你自個兒去求求王妃娘娘?”
作者閑話:
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