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劍，就在耳邊呼嘯而過。
    柳雲鶴停止了動作，他驚駭地望著自己耳邊直直釘入牆中半身的長劍，猛地抬頭。
    墨茗軒一身黑衣，在月光下緩步走來。
    眸中見血，殺意凜然。
    柳雲鶴突然就有點怕了。
    強大的殺氣把醉得糊塗的翟老生生震醒了不少，他努力地用手搓了搓眼睛，眼前的墨茗軒正一劍抵在柳雲鶴的咽喉處。
    尖銳的劍已有半寸深入肌骨，鮮血隨著二牛的咽喉滾落。
    一劍封喉。
    隻要再一寸，柳雲鶴就必死無疑。
    “再動一下方衍試試。”
    磅礴的怒氣把翟老驚地說不出話來。
    記憶裏，墨茗軒一直以來都不曾發過火，無論是十八歲的他，還是現在的他，一如初見時，那個沉穩的不似自己年齡的少年。
    張了張口，翟老愣是說不出話來，隻是眼睜睜地看著墨茗軒繞過柳雲鶴，直接扣住了方衍的頸項。
    方衍整個人處於迷糊狀態的時候，已經被墨茗軒拖入懷中，直直地往院中拖。
    翟老急忙跟在身後，卻突然踉蹌一下，被腳底的碗絆了一下，他蹲下身，用手指輕輕地勾了一下碗中的湯，怒罵著拍了一下柳運鶴的腦袋：“醒酒湯，你tm用米酒！”
    這不火上澆油嘛！
    蠢死了！翟老在心底忍不住嫌棄道：“怎麼我這麼一個決定聰明的人教出了這麼一個笨徒弟！”
    想歸想，動作卻是一點都不停。
    他急急忙忙地跟上墨茗軒的步伐。
    要喚做平時的墨茗軒，他鳥都不會鳥他一眼；跟過去幹嘛，被塞狗糧嗎？
    但是。
    現在必須緊跟。
    因為此時此刻的墨茗軒實在是太反常了。
    方衍被墨茗軒拖到院中的水缸處，冰冷的水當頭潑下，方衍迷茫的眼神逐漸回過神來。
    “醒了？”
    本能地抬頭，望進墨茗軒沉黑的眼中。
    眸深如潭。
    清冷的月。
    冰冷的視線。
    一點點地紮在方衍的身上，心上。
    他覺得曾經和自己兩小無猜的那個男孩，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
    陌生的讓自己害怕。
    “還沒醒？”他輕聲反問，手卻直接抓住方衍的腦袋浸入了龐大的水缸中。
    氧氣被剝奪。
    生命在流逝。
    方衍本能地掙紮起來，卻被墨茗軒死死禁錮住。
    方衍開始緩慢地停止掙紮，翟老見狀，剛想上來勸阻墨茗軒，被後者一個眼神嗬退。
    好一會兒，墨茗軒才鬆開手。
    方衍卻趁機鑽出水麵，扣住墨茗軒的手腕，直接把他推入了水缸中。
    墨茗軒不慌不忙地拽住了方衍。
    於是乎，兩人齊齊跌落水中，一齊變成了“落湯雞”。
    “瘋子。”方衍邊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邊看著墨茗軒，怒罵道。
    “沒錯。所以，方衍，”眼前的男人聽到方衍的話，一點都沒生氣，反而極度讚同。
    他眼眸如墨，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方衍：“愛我，你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