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大夏 鬼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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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級而上。
映入方衍眼簾的是一塊巨大的空地,空地之上擺著結實的圓形石板,那石板大概半腰高度,隱約可瞥見板上的花紋。
形狀怪異的石板奪走了方衍一開始的主意力,他這才發現,石板的背後還站著一個人。
一個背對著他的人。
墨茗軒站至方衍身旁的時候,那人正幽幽轉過身來。
披頭散發,陰冷至極。
方衍看不清他的臉,卻聽見他恨聲道:“你們想過去嗎?”
“不想。”方衍想也不想地答道。
男人:。。。。。。。
“那你們還不趕緊滾!”男人突然發狂地吼道,飛濺的唾沫隨著火熱的氣息噴灑出來,方衍在那巨大嘴唇一開一合的縫隙中,注意到了男人的臉。
冰山一角。
全是血。
男人見方衍和墨茗軒並無動作,便嚶嚶冷笑出聲:“我知道你們想過去,想走到最後一關,想見到那位傳說中的天香閣主。”
方衍不置可否,墨茗軒則是冷冷地看著他。
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你看,這不,魚來了嘛?
方衍是沒見過這麼主動的守關人。
“是!不!是!”那人突然大吼一聲,一雙眼睛在長發後發出幽冷的光,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二人。
“是是是!”方衍應聲如許,點頭稱是。
那人卻並不滿足,陰聲道:“那你們過來,我告訴你們怎麼樣才能闖過這一關。”
方衍猶疑之下,墨茗軒已經向那人走去。
方衍隻好跟在其後。
“我想驗證一下,”墨茗軒不緊不慢地靠近眼前根本看不清臉的男人。
“你過來,我就什麼都告訴你。”男人緊張地舔了一下唇。
方衍卻分辨出了他緊張之下想要極度壓製住的渴望?
“你是——”墨茗軒靠近男人的一瞬間,刹那間,電光火石。
一柄長劍從男人的口中射出,直接砍向墨茗軒的腦袋,墨茗軒本能地閃躲,卻突然發現,腳下一陷,身下似乎有人拉住了他的腳,令他動彈不得。
此時,那人卻甫一伸雙手,死死掐住他的咽喉。
方衍還來得及出手,墨茗軒已經一劍斬斷了男人的雙手。
快,狠,準。
劍氣所到之處,是削落的長發。
方衍終於看清了眼前之人的臉。
血跡斑斑的臉上是無數雙失神的眼睛,那還被長發遮住的半張臉下,若隱若現的眼睛隨著男人的抽搐和慘叫,震顫起來。
觸目驚心。
“你是不能動的吧。”收劍回鞘,墨茗軒冷漠地注視著腳下,他一揮衣袍,腳下的塵土被逐漸撣開,情勢清晰起來。
方衍這才發現,原來那人的腳竟然是用木樁釘在地上的,腳上可見清晰的白骨,可見釘在這裏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方衍上去,掰開男人的嘴,之間上顎鑲嵌著一個小巧的機關,而它黑沉沉的洞口正對著自己。
“方衍,小心。”
細長的銀針破風穿過。
方衍及時地偏頭躲閃,銀針直射入了他的右肩。
男人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你們都是我的手下敗將,都得死”。
方衍悶哼一聲,冷笑道:“那也是你先死。”
他揚劍抵著男人的脖子,威脅道:“說,怎麼樣才能過關。”
“過關,”男人狂笑起來,笑得全身顫動不已,而他被墨茗軒斬斷的斷臂也隨之晃動,鮮血淋漓,正當方衍以為他要一直這樣狂笑下去的時候,男人卻忽然大哭,眼淚混雜著鮮血,溢得滿臉都是,他狂吼道:“不可能的,過不了的,這是鬼門關,鬼門關啊!我們都得死,都得死,哈哈哈哈哈!”
方衍覺得,最可怕的事件之一就是碰上個瘋子。
比這更可怕的大概是生死關頭遇上個瘋子。
方衍還待逼問,墨茗軒卻早已握住了他的右臂細細查看。
方衍幾乎是脫口而出:“沒毒,死不了。”
他感覺到墨茗軒的手瞬間一頓,而後撞上了墨茗軒慍怒的眼神。
一時間,竟無以言說。
尷尬之時,方衍悻悻地轉移了話題,他手上劍一緊,男人的脖子上立刻劃出了一道血痕:“說,怎麼出鬼門關。”
“我-不-知-道。”男人陰冷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的方衍:“我們一起死吧。”
方衍其實很想一劍砍死眼前的瘋子,可在他動手之前,墨茗軒再一次執拗、甚至是不容方衍反抗地握住了他的右臂,而後撕碎了他的衣衫。
肌膚如雪。然而,明亮的銀針嵌入臂膀中,在墨茗軒熾熱地目光中顯得極為明顯。
銀針入骨。
疼痛難忍。
雖然無毒,但是它刺入的是方衍的緊要關節中。
方衍很清楚,若是長時間不拔銀針,那麼他的右臂就相當於有被廢的危險;若是拔,此情此景此處,談何容易。
所以,刺入的一瞬間,方衍的右臂就已經失去了“行動力”。而他自以為隱藏地很好,沒想到一眼就被墨茗軒看破。
不過,他說得沒錯,確實死不了。
當然,他更沒想到,隨口的一句事實,竟然會點燃墨茗軒的怒火。
從他握住方衍的手臂,到他拿出匕首,墨茗軒不曾開口講過一句話。
方衍注視著近在咫尺的墨茗軒,突然有點恍惚。
十六年前,溫婉嫻靜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捧起方衍的手,用藥酒來回摩擦,邊笑邊調侃:“學涯,你又惹師父生氣了?”
他抿著嘴,急忙否認:“才沒有,師母。”
身旁女子卻是笑得花枝亂顫。
“衍哥哥,你又受傷了。”十三歲的少女,滿臉心疼地嗔怪道。
雖然責怪,但她卻加快了取藥酒的步伐。
他看著少女忙碌的身影,忍不住輕聲喚道:“莫邪,以後我受傷,你都來幫我療傷吧。”
少女咬著粉嫩的手帕,羞紅了臉,嬌嗔道:“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方衍丟盔棄甲,“好莫邪,好妹妹,哥哥錯了,這一次就原諒我吧。”
冰涼的觸感讓方衍一激靈。
他突然止住墨茗軒把匕首刺入的動作,猛地將他拉了過來。
方衍望著墨茗軒深沉的眼眸,他緊貼著墨茗軒的耳垂,說得輕佻而lu骨:“不知有沒有人說過,寧王很是賢惠?”
回答他的是墨茗軒突如其來地吻。
熾熱,深情。
夾雜著他們背後的無數糾葛。
突然,右臂上一陣刺痛,方衍吃痛地張口,使得墨茗軒更加堂而皇之地深入,攻城略地。
痛楚和吻。
使方衍不得不處於極度的清醒中,注視著眼前的墨茗軒。
許久,墨茗軒放開方衍,方衍忙著呼吸的同時,墨茗軒已經壓住他的右臂,從袖中掏出藥粉,細細地灑落在上麵。
“寧王果然賢惠啊。”方衍懶懶開口,下一秒就痛叫起來:“啊啊啊!墨茗軒,你要謀殺親夫啊!”
方衍叫完的時候,墨茗軒已經完成了右臂的包紮,而後拍了拍方衍因為吃痛而扭曲的臉:“王妃有所不知,古人有言,打是親,罵是愛,不下狠手不深愛。”
我信了你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