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城健穿著睡衣，踏著一雙拖鞋奔到儲屍間門口，被房雷的死狀驚得臉色發白，一下子扶住了鐵皮門。
    鑰匙又開始擊打起了門。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周城健深呼吸。
    “我們……我們也不知道。”陳小希眼裏又閃出淚花。
    “你們站那裏幹什麼？”周城健走進來。
    “女屍在池子裏。”石佛在顫抖。
    周城健走過去，往池子裏一看，有些嚴厲地質問：“不是說了女屍不灌溶液嗎？”
    “是沒有灌啊，你一走我們就把它抬進了藏屍櫃。我們也不知道它怎麼就到了池子裏去。”於京平解釋。
    周城健哪裏相信，可幾個學生都點頭示意於京平說得是真話，他也沒辦法，想不出所以然，隻好打電話通知校長。
    馬校長心急火了地趕來，見到裏麵的狀況先是驚訝，後是憤怒，質問周城健：“鑰匙不是在你那嗎，房雷是怎麼進來的？”
    周城健轉頭看著插在鐵皮門上的鑰匙，內疚的對馬校長說著自己給房雷鑰匙的經過。
    馬校長一點也不顧及麵子的指責周城健將鑰匙隨便給人，十分煩躁的拿出手機報警，並對接線員明確交待，為了不驚擾學校其他師生和學校的聲譽，讓出警的車輛不要鳴警笛。
    打完電話，馬校長意識到裏麵的人都站在灌屍池邊，也走過去朝池子裏一看，頓時暴跳如雷，斥責周城健：“這又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了女屍不用灌溶液嗎？”
    “我……”周城健想用於京平的解釋去解釋，又覺得解釋不通，幹脆不解釋了。
    “你們還站在這裏幹什麼？全部給我上去，不要在這裏破壞現場。”馬校長氣急敗壞。
    馬校長在火頭上，沒人敢多說一句。
    也許是事態比較嚴重，警車很快就到了。
    兩輛警用車輛，一輛普桑，一輛救護。
    普桑下來兩個人，一個四十來歲的是刑偵大隊隊長，程鋒。另一個是他的隊員，小古。了解了基本情況，程鋒和小古引著幾名技術人員邁進解剖室，下儲屍間做現場勘查。
    馬校長等人就在解剖室外侯著。
    “馬校長，我不該把鑰匙給房雷，是我失職，你處分我吧。”看到馬校長心煩意亂的走來走去，周城健很是內疚。
    “你……你叫我怎麼說你……”馬校長冷哼了一聲。
    “這事也不能怪主任，他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啊。”陳小希怯生生的說。
    “那要怪我咯？”馬校長瞪著陳小希。
    “怪我，這事都怪我。”石佛忽然站出來扛，並且悔意十足的說：“要不是我告訴房雷，說解剖室裏有哭聲，他就不會……”
    “哭聲？”馬校長打斷石佛，疑惑的說：“什麼哭聲？”
    石佛整理了一下情緒，開始講起上廁所前後的事。
    馬校長聽傻了眼，隨即又清醒過來，指著石佛的鼻子，斥訓：“你胡說什麼？”
    “我沒……沒……沒胡……說。”石佛總算說完整了。
    “閉嘴！”馬校長怒喝一聲，指著石佛，問周城健：“你怎麼會讓這麼一個疑神疑鬼的學生參與屍體入庫？”
    周城健也很無奈。
    馬校長冷冷的對麵前的學生們說：“你們的腦子裏不要裝那些與科學背道而馳的東西，說出去會讓人笑話的。”
    大家都點頭，隻有石佛低頭。但低頭的石佛絕不是因為同意了馬校長的話，而是因為恐懼，無盡的恐懼！
    現場勘查結束，房雷的屍體被抬進救護車輛，除程鋒和小古留下，其他負責技術的警察先行離開。
    “初步確定死者係他殺，死亡時間為十點半左右，經過比對，造成死者傷口創麵的，很有可能是把解剖刀。我們對解剖室的五把解剖刀進行了指紋采集，沒有采集到一個指紋。”小古宣讀初步調查報告。
    “等等，你剛剛說隻有五把解剖刀？”周城健說。
    “是的。”小古看了一眼報告。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應該是六把。”周城健說。
    程鋒看著穿睡衣踏拖鞋，留著整齊教書先生頭的周城健，笑了笑說：“你確定？”
    “解剖室和儲屍間的物資是由我管理的，我當然確定，而且學校物資簿上都有記錄。”周城健說。
    “可是我們剛剛檢查的時候隻有五把。”程鋒強調。
    周城健還是不信，進入解剖室盛放解剖刀的器具前，打開器具，裏麵赫然隻有五把解剖刀。他猛地轉頭，看著馬校長，臉色大變的說：“真的少了一把。”
    “難道凶手殺人後帶走了那把刀？”馬校長也為之色變。
    程鋒先了解了一下所有人的基本情況，然後開始例行詢問。
    “有誰知道死者生前和哪些人結過仇？”程鋒說。
    沒人知道。
    “你們中誰最先發現死者？”程鋒說。
    於京平，石佛，吳軍站了出來，詳細講述大概12點半來這邊找房雷的過程。
    “死者為什麼大晚上跑這裏來？”程鋒想不通。
    於京平望著石佛，說：“這個還是你來說吧。”
    “知道什麼說什麼，別扯沒用的。”馬校長忽然插話。
    程鋒瞟了馬校長一眼，對石佛說：“沒事，有什麼說什麼。”
    石佛避開馬校長的眼神，將聽到哭聲前後的事原本道出。
    “你亂扯什麼？”馬校長突然暴喝，情緒有些激動地問石佛：“你們幹活幹到幾點出的解剖室？”
    “七點左右。”石佛哆嗦。
    “出來有沒有關門？”馬校長說。
    “關了，我看見房雷關的。”石佛說。
    “有沒有漏了誰留在裏麵？”馬校長說。
    石佛搖了搖頭。
    “門關了，人出來了，誰能跑進去哭？”馬校長氣憤不已。
    “他可能是聽錯了吧？”周城健打圓場。
    “聽錯就能胡說？要讓他胡說八道，別人會以為解剖室鬧鬼，傳開了誰還敢上解剖課？還有你……”馬校長怒氣未消，指著周城健說：“你不把鑰匙給房雷，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鑰匙？鑰匙是個什麼情況？”程鋒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於是向周城健了解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