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晌，衛季子起身告退，虞堯命商木好生將衛季子送回住處。還沒等走到自家院門，就聽見院子裏吵吵鬧鬧。
    商木聽了聽那吵鬧聲，問到：“公子家中可是有客人？”
    “無。”衛季子搖了搖頭。不過照常應該也沒什麼人往自己那兒跑，緣何今日如此喧嘩？
    衛季子疾步走回住處，剛到院門口，便見得院子被裏一群人團團圍著。今天衛季子往太子處去的時候並未叫衛小北跟著，莫不是……
    “衛季子回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聲，那人群欻地分成了兩半，讓出了中間一道空地。果不其然，方才被圍住的正是衛小北，而衛小北正對麵，不是旁人，正是老實了好長時間的錢大智。
    “二穀主如此雅興，竟到我這裏來作威作福？”衛季子瞥了眼兩邊兒的眾人，基本上都是那些隨風倒的牆頭草。
    “衛公子此言差矣。”錢大智嗬嗬一笑，“今日前來，不過是有幾件事需要確認。方才公子不在，我等不過跟小北說說話兒，並無惡意。”
    沒等錢大智說完，一聲將泣未泣的童聲突然響起：“有你那麼說說話兒的嗎？！”
    衛季子一愣，聞聲望去，衛小北身後還貓著個符小。
    “符小，過來。”衛季子衝著符小招了招手，“剛才怎麼了？”
    “我正跟小北哥在家裏收拾，這群人突然踹門就進來了，進來就一通翻找，屋子裏的東西都給翻得亂糟糟的，”符小抹了抹眼，“還威脅小北哥什麼交出寶劍既往不咎……”
    商木一直遠遠聽著，不過一聽到“寶劍”二字，不由得聯想起他們此行的目的——從龍。
    “不知二穀主哪裏來的底氣，竟到我這裏強索豪奪？”
    “公子這話講的，”錢大智嗬嗬笑了笑，踱上幾步，“這從龍，乃是先穀主在世時從油子手裏買來的寶貝，一直都是穀中的公產，公子縱容手下私占公產，還不許本座來糾偏扶正了？”
    衛季子聞言，微微蹙了蹙眉。從龍的來曆，蘇掩瑜確實提過，好像當時也說是宮中流出，不過到底是賣的還是怎麼著，蘇掩瑜還真沒細講。現下錢大智把事情捅出來，若是不給個好了結，怕是沒完。
    思及此，衛季子看了看門口立著的商木：“商兄弟，勞煩你帶著符小去把卜伯和蘇掩瑜叫來。”
    符小明顯還是怕商木，不過公子有命，就是跟狼豺虎豹一起去也得去。衛季子倒不怕商木幹什麼，畢竟眾目睽睽之下把符小托給他，而且現在符小是太仲門人，若是太子身邊兒的人還那麼混，估計太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商木和符小離開，衛季子便坐到石凳上等著。沒一會兒卜伯便先一步到了。
    不過衛季子沒想到，來的還有宋知希。
    “這麼大陣仗，這是怎麼了？”卜伯進門掃視了一圈，開口道。
    “卜伯。”錢大智迎了上去，“從龍寶劍是咱們穀裏的公產，現在被衛小北私自占著，我這不來討回了麼。”
    “從龍？”卜伯想了想，“公產在穀中都有記錄，你查了嗎？”
    “這……”錢大智揶揄了片刻，低聲道：“現在這些事兒都是彭奎管著的，卜伯您也知道，我要是去查，那小子指不定弄出什麼借口糊弄我……”
    “哦。”卜伯點了點頭，轉向眾人：“誰去找彭奎過來，就說我找他有事，讓他帶上公產簿。”
    沒一會兒彭奎便被叫了過來，看著院裏這些人，頓時明白了些什麼。卜伯見彭奎到場，開口道：“你查一下，從龍在公產之中有沒有記錄。”
    彭奎翻了幾翻，回到：“並沒有。”
    錢大智沒想到是這麼個說法，不由得一愣：“怎麼可能！當時從龍入穀的時候，本座可是親眼所見——你是不是在這上頭做了手腳了？”
    彭奎剛要開口，卻被卜伯一把攔住。卜伯看了看錢大智，開口道：“從龍入穀之時你在場我也在場，隻是那油子說的是‘暫存於穀中’，又不是賣給亡命穀。”
    錢大智依舊不鬆口：“可當時是給了銀兩，這賬上清楚記得！”
    “那你自己回去查賬，看看是買從龍的錢還是買別的東西的錢。”卜伯冷冷地瞥了眼錢大智，“查清楚了再來說話。”
    錢大智不敢跟卜伯硬碰硬，隻得暫時熄了氣焰。不過比起從龍，錢大智更關心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