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衛季子抬眼看向虞堯，“挑撥離間非君子所為。”
    虞堯早已料到衛季子不會輕易相信他，早有準備：“本宮所言，信不信權看公子。隻是公子此番避難，並未按照高大人安排好的路線北上，想必也已有所察覺。本宮知曉高、衛兩府是世交，淵源深厚，挑撥離間斷然不可能是兩句話就能行得通的。”
    “所以太子想要說什麼？”衛季子看了看虞堯，繼續道，“直說便是。”
    “本宮為大燕太子。”虞堯對上衛季子的視線，“公子應知曉本宮想要幹什麼。”
    “太子殿下那就是抬舉在下了。”衛季子自嘲地一笑，收回視線：“在下現在勢單力薄人微言輕，身上又背著謀逆大罪，如何當得起殿下看好？殿下還是另請高明吧。”
    “公子是明白人。”虞堯並未理會衛季子的陰陽怪氣，“外邊兒形勢如何，本宮無需多言。如若事成，衛氏清譽、衛府血仇，一切皆不在話下。”
    “在下勸太子自視。”衛季子冷冷地看向虞堯，“且不論太子哪裏來的必成之誌——太子以為，如今你所許下的好處，我還會相信嗎？”
    虞堯看了看衛季子，輕歎了口氣：“本宮知曉，燕廷一欺，衛府滅門。跟天家談條件，公子身處弱勢，又有前車之鑒，自是不可能信得過本宮。”虞堯沉思了片刻，繼續道：“不過本宮不是張佩嫻，公子也不是衛大人——若公子可助本宮起事，則事成之前成敗一體、事成之後天下共睹，本宮不會拿皇位和江山開玩笑。本宮給公子三天時間考量——三日後，本宮在此等候公子答複。
    衛季子剛走出房門，一直候在外邊兒的衛小北連忙迎了上來：“公子。”
    “回去吧。”衛季子隻淡淡說了這麼一句，隨後便往住處走去。衛小北瞧著自家公子臉色不是很好，十分擔心。隻是外邊兒不是說話的地方，隻得先跟著衛季子回去再說。
    商木目送衛季子和衛小北消失在拐角處，便聽見屋內虞堯的傳喚。
    “回去了？”
    “是。”
    “這幾天叫北大營的人注意高喻義的動作。”虞堯倚在靠背上，想了想，繼續道：“還有，不要動符小。”
    “是。”
    商木領了令離開，宋知希見機靠上前：“殿下，今日衛季子言語多有冒犯，殿下切莫放在心上。”
    “無礙。”虞堯搖了搖頭，“心裏有火氣，能發出來，就有商量的餘地。”虞堯想了想，“不過我看這衛季子，不像是會武之人……”
    “他身邊還有個侍從，當是會武的。”宋知希道，“若是能收衛季子入麾下，至於從龍如何，自然不消多慮。”
    “從龍入手，往後的事情便好說了。”虞堯的指尖點了點桌麵，“京中可有什麼消息？”
    “張佩嫻近期沒有大動作。”宋知希道，“隻是殿下抗旨之事，最近怕是要被宣揚出來。”
    “她不敢。”虞堯冷笑一聲，“鎮西軍現在這麼規矩，不過是忠燕不忠君罷了。”
    “殿下還請早做決斷。”
    “先等著衛季子的答複。”
    “殿下以為……衛季子他……”
    “他現在卻是不隻這一條路可以選。但這條路是最好的一條。”虞堯看了看宋知希，“甘願為寇、庸碌穀中，隻能坐視衛氏之罪坐實；揭竿而起，且不論他有沒有這個能耐，張佩嫻的企圖就得逞了。”虞堯想起了方才衛季子的一係列反應，勾起嘴角：“慧明如斯，怎能不會權衡？”
    衛季子回到住處，便把自己關進了房中。今天太子跟衛季子聊了什麼，衛小北是一點兒也不知道的。不過看樣子，聊得話題十有八九是跟衛府有關。
    自家公子雖然不說，但是衛小北卻是十分清楚。衛府永遠是公子的心殤，正衛氏之名、報族人血仇，是公子心裏永遠不可能忘卻的夙願。
    隻是，太子這時候找自家公子說這些，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