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萬萬不可。”宋知希連忙攔住虞堯，“現下符小已然是太仲門人，若貿然出手，恐惹事端，殿下須從長計議。”
    虞堯冷冷地瞥了眼底下跪著的宋知希：“做得幹淨點兒不久得了，哪那麼多從長計議？”
    “殿下，”商木上前，“禦前所言甚是。若隻是單純的拜師，大可不必如此聲張。他們如此動作，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虞堯看了看商木，沉思了片刻，坐回到椅子上。半晌，虞堯衝著宋知希抬了抬下巴：“起來吧。”
    “謝殿下。”宋知希起身，“殿下，容老奴多嘴——此番大行拜師禮，恐將另有深意。”
    “深意？”虞堯想了想，“且說來聽聽。”
    “殿下，老奴不才——如果這出戲專門演給殿下看，殿下以為，衛季子……”宋知希說著，悄悄抬眼看了下虞堯，隻見虞堯正托著腮在那兒想著什麼。宋知希很識趣地不再言語，而是往後退了幾退，眼觀鼻口耳觀心地站著。
    “商木。”
    “在。”
    “今天你看見符小了吧。”
    “是。”
    “你覺著他認出本宮沒。”
    “殿下，”商木彎下腰，回稟到，“符小認沒認得出不重要——若衛季子認得出，且應約麵見殿下，殿下才應該慎思後路。”
    虞堯聞言，眯了眯眼：“你倆先下去吧。”
    “喏。”
    次日一早，衛季子便接到了虞堯的邀請。不過這跟上次的口頭帶話不同，這回是正兒八經地下了請柬。
    衛季子看著手中的請帖，笑了笑：“這位兄弟可先行回去複命，季子打理一下，便會前去。”
    商木得了令，立即離開了。衛小北看了看自家公子坐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什麼，略有但心地走上前來：“公子，若不想去，回了便是。”
    “去，為什麼不去。”衛季子冷笑一聲，“他敢請，我就敢去。小北，為我更衣。”
    衛季子洗漱更衣完畢，直接來到虞堯暫住的地方。離老遠便能看見那個大高個兒在那兒候著。商木引了衛季子進屋，衛小北本想跟著，卻被攔了下來。衛季子看了看那高個兒，對衛小北說到：“無礙，在這兒候著。累了便找個地兒坐一會兒。”
    衛小北雖然不放心，但也隻能這樣了：“是。”
    衛季子進到屋內，這回虞堯不再是和藹可親的“堯兄”，而是正襟危坐在正位之上，冷冷地看著衛季子。
    “衛公子。”虞堯開口道，聲音滿是清冷與威壓，“直截了當一些，公子可是知曉本宮身份？”
    “自然。”衛季子淡淡道，“太子殿下怕是記不得——兆平元年，你出宮驚馬剮蹭到的，便是在下。”
    虞堯看著清冷淡定的衛季子，半晌，笑了笑：“原是如此。公子坐吧。”
    衛季子也不客氣，直接坐到椅子上：“不知太子殿下千裏迢迢隱姓埋名奔赴此地，是為何事？”
    “確如前語，借此避難。”虞堯道，“公子既知本宮身份，緣何昨日還裝作未知？”
    “殿下不欲外人知曉，在下緣何討這個罪過？”衛季子依舊淡淡，“殿下專門叫在下過來，有什麼事嗎？”
    “衛府之事，本宮甚是痛心。然宮中劇變，一時半刻講述不清——此時實非父皇之意……”
    “殿下，”衛季子冷冷地看向虞堯，“殿下須知，天下皆知黃鑲天理帛、方正金玉璽表征著的就是燕廷。”
    虞堯聞言，不由得皺起眉：“衛公子，就事論事……”
    “所以太子殿下意欲何為？讓我開口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嗎？”
    “衛公子！慎言！”一旁的宋知希看著虞堯的臉色不對，連忙出聲道。虞堯可是被衛季子噎得夠嗆，半晌才緩過氣來：“本宮知道公子心中不痛快。本宮此番請公子前來，是想跟公子談個‘買賣’。”
    “士農工商，我衛氏向來是書香門第、官宦世家，向來不做下九流的行當。”
    “衛公子且聽本宮把話說完。”虞堯雖然有些氣惱，不過先前宋知希提前預示過，故而不至於當場發作，隻得耐著性子道：“若公子覺得本宮所言皆無妄之談，再回絕也不遲。”
    衛季子看得出虞堯這是壓著火氣的。不過這裏到底是亡命穀，強龍不壓地頭蛇，他虞堯即便是皇帝，在這兒也耍不起龍威。不過不管怎麼說，迎頭不打笑臉人，虞堯都這麼說了，衛季子隻好道：“既如此，請殿下講來。”
    “本宮知曉，衛府無妄之災，公子心恨。”虞堯看了看衛季子，“不過公子能不按照高大人的安排北投高喻義，想必也是猜到了一些事情。”
    “殿下慎言。”衛季子冷冷地看了眼虞堯，“在下不知殿下意指何事。”
    “北大營之中有本宮的眼線。”虞堯道，“我接下來說的事情，對公子應當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