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小看到衛季子在場，還沒等高興，一眼便看見了衛季子身後目光銳利的太子。
    不過來的時候蘇掩瑜特意囑咐了——不論看到什麼人，切記，除了在亡命穀中見過的，其他人概不認得。
    符小雖然害怕太子，但身邊就是自己師父，這裏又不是燕廷的地盤兒，故而倒不至於嚇得直接癱倒。不過衛季子遠遠一看便知道，這符小已經被嚇得夠嗆了。
    “堯兄，”衛季子笑著給虞堯指了指，“那便是我的隨從，符希言。今天便是他拜師。”
    “符希言？”虞堯看了看衛季子，隻見衛季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半晌，虞堯道：“可喜可賀。”
    “早上符小還跟我說，不知道公子能不能來。”蘇掩瑜領著符小走了過來，看了看衛季子身旁的虞堯，轉而問道：“公子傷勢如何？”
    “托福，已經好了許多。”虞堯執禮，“神醫華佗在世，在下感激不盡。”
    “救死扶傷本我太仲宗旨。”蘇掩瑜笑了笑，“時候不早了，上去吧。”
    言罷，幾人前前後後走到了比武台之上。彭奎已經一切安置妥當，幾人便依次入座。不過衛季子卻注意到，彭奎還真就把原先卜伯坐著的那個第二個位子安排給了虞堯，連給錢大智挪騰個地兒都沒。
    不過這時候的錢大智哪裏顧得上這些，先前一直橫眉豎眼的老臉這會兒堆滿了褶子，看得衛季子越發地厭煩。
    “錢大智本打算親自下場。”蘇掩瑜側身湊到衛季子耳邊低聲說到，“不過讓卜伯給訓了回去。”
    “哦？”衛季子微微一笑，“當是錢大智臉色甚為精彩吧。”
    “自然。”蘇掩瑜笑了笑，“都快咬牙切齒了，還得堆著一臉褶子賠不是。”
    “沒了楊警之，真就是昏招倍出。”衛季子輕哼一聲，“那這回誰下場？”
    “楊警之。”
    “怎地選了他？”
    “旁的也選不出了。”蘇掩瑜搖了搖頭，“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穀中有頭有臉的了。”
    “也是。”衛季子見楊警之緩步走到比武台正中，看樣子師徒禮馬上就要開始了，連忙和蘇掩瑜坐正了身。楊警之看了看天，回頭瞧了瞧卜伯。卜伯衝著他點了點頭，楊警之得了令，朗聲道：“今日太仲嫡傳蘇掩瑜收符希言為徒，特此行師徒之禮——吉時已到，祭天！”
    衛季子坐在上頭，看著符小在辛午的牽引下先祭拜天地，爾後向蘇掩瑜敬茶。師徒禮敬茶是不能少的，爾後還要磕頭、受戒，總之繁瑣得很。等到這一串忙活完之後，已是午時了。
    這期間，衛季子一直觀察這虞堯的舉動。自符小出現的那一瞬，衛季子便感受到了虞堯露出來的殺意。雖虞堯後來收斂了起來，但衛季子不得不多加小心。不過此後禮節悉數進行，卻再未見虞堯有半點兒殺氣露出。
    好像什麼都沒發生，好像根本就不認識符小。
    師徒禮畢，各自散去。太仲門三人說不宜久留，即刻便離開了。日頭毒辣，蘇掩瑜瞧著符小折騰了這一頭晌，也是有些吃不消，便先帶著符小回去。待到人稀稀兩兩地散去，原本熙熙攘攘的演武場，隻剩下衛季子、虞堯還有兩人的隨從了。
    “衛公子。”虞堯看了看衛季子，“時候也不早了。在下先行告退。”
    “天氣熱，堯兄路上當心。”衛季子也不打算久留，“若有閑暇，還請到陋舍小坐。這位兄弟當時知道我住哪兒的。”
    虞堯微微皺了皺眉：“多謝衛公子。告辭。”
    看著虞堯匆匆離去的背影，衛季子的眼神滿是冰冷。
    衛季子並未直接回到住處，而是來到了蘇掩瑜處。卜伯已經大好，不必時時照看，故而蘇掩瑜便搬了回來。一進院兒，便見著符小坐在樹蔭涼下邊兒挑挑揀揀。
    “公子。”
    “你師父呢？”
    “在旁屋。”
    “你忙你的。”衛季子示意符小坐下，然後來到了辛午的住處。蘇掩瑜不知正跟辛午說著什麼，看見衛季子到來，不由得一愣：“這大日頭的，公子怎麼四處跑？”
    “今天那人就是太子。”衛季子坐下，接過衛小北遞過來的手帕，拭去了額上的汗水，“看得出來嗎？”
    “自然。”蘇掩瑜點了點頭，“一身的煞氣。”
    “掩瑜兄覺得，符小入了太仲，太子還會動手嗎？”
    “太子即便是想動手，宋知希也會攔著。”辛午道，“太子年輕，宋知希可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