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季子站在那兒想了半天，雖然總覺著有哪裏不大對勁，不過卻指不出來。衛季子雖然有些不大甘心，不過這事兒，真心查不下去了。
    “許是符小自己絆倒的。”衛小北知道自家公子在想什麼。這一路衛小北也一直留意著，不過也什麼都沒發現。“雖說符小平日穩重，但畢竟也是小孩兒，難免有失足的時候。我看著落水的地方，鞋子都甩掉了，怕是摔得不輕。”
    “鞋？”衛季子突然想起先前衛小北說的，撈起符小的地方，臉盆和一隻鞋就在溝邊兒。“你確定當時鞋就落在落水之處？”
    “我就是看見了鞋才瞧見的符小，”衛小北說到，“不然說不定就再也看不見了。”
    “小北，”衛季子看向衛小北，“你估計一下，以這水流，若是衝刷挾帶著符小往下遊去，最遠能多遠？”
    衛小北看了看水流，回想了一下當時自己下水的時候的水流勁兒，說到：“最遠得話，應當是那搗衣石再往上。”
    “帶我過去。”
    衛小北估算了下最遠的地方，把衛季子帶到了那裏。衛季子往下遊看了看，這地方正好是高地勢，水流要比下邊兒急得多。
    “差不多就在這兒附近吧。”衛小北再次估量了一下，“可是符小倒髒水，跑這麼遠做什麼？”
    衛季子低著頭，仔細尋找著蛛絲馬跡。可是這地方雜草叢生，想要找到一塊兒沾了肥油的地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衛季子找來找去，肥油沒找見，不過卻找見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地方——一個跟四周地皮顏色十分不符的有明顯擠壓痕跡的泥印。
    “小北，”衛季子叫來衛小北，“你看這塊兒泥印，像不像先前應該有塊兒石頭在這兒？”
    衛小北附身看了看，說到：“應當是，而且還不小。”
    衛季子起身看了看這個地方，往下不出幾步便是湍急的水流。
    “先回去吧。”衛季子心中有了數，便叫上衛小北先回去了。卜伯那裏蘇掩瑜已經準備好了飯菜，現下正坐在符小床邊切脈。
    “怎麼樣了？”
    “旁的倒沒什麼大事兒。”蘇掩瑜皺起眉，“可是怎麼好像中了什麼毒？”
    “毒？”卜伯一愣，“符小也沒吃什麼啊？這毒解得了嗎？”
    “我不是很清楚這毒的來曆，”蘇掩瑜收了手，“不過我看脈象，卻不像是致命之毒，反而有點兒像忘憂散。”
    “忘憂散？”卜伯錯愕，“怎麼可能？”
    “脈象確實像。”蘇掩瑜皺著眉看了看符小，“先前我隻診過一例誤服忘憂散之人，脈象亦是飄忽不定，卻不傷及心神氣脈。”
    “可有解法？”辛午問到。
    蘇掩瑜搖了搖頭：“忘憂散入體則與氣血相融，若要解開，隻能換血。”
    “那可會危及性命？”辛午繼續問。
    “不會。”蘇掩瑜答到，“忘憂散與其說是毒藥，不如說是匪藥。與蒙汗藥不同，蒙汗藥是讓人昏沉迷糊，但是中劑者清楚自己是如何迷糊過去的。但這忘憂散，卻能洗去中劑之人前後一段的記憶。”
    “……若如此……”辛午看向蘇掩瑜，從蘇掩瑜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想法。
    “忘憂散倒是不傷身也不害命，隻是小小年紀受此驚嚇，著實不好。”卜伯沒想太多，“符小醒了之後可得好生安撫，莫要今後成了驚弓之鳥。”
    “好。”蘇掩瑜應了下來。沒一會兒，衛季子便和衛小北返回院中。
    “可算回來了，出去也不說一聲。”蘇掩瑜道，“洗洗手，準備吃飯了。今天做了蜜薑球，小北多吃一些。”
    “蜜……薑球？”
    衛季子沒想到衛小北反應這麼大，回頭便瞧見一臉扭曲的衛小北。隻見衛小北支吾了半天：“商量下，能不能不吃薑球……”
    “薑球暖胃，你本就體寒，先前病了一次，這有落了睡，暖暖身子有好處。”辛午關好了院門，轉身說到，“公子，以後小北再惹你，你就讓他吃薑球，絕對治得住他。”
    “……辛大哥說笑了。快開飯吧。”一想到薑球那個味道，衛季子也覺著，真是……
    可是見到蘇掩瑜做的蜜薑球，衛季子隻覺得，自己以前吃的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