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妙計，不如說是險計。”辛午道，“宋知希受高人指點，用‘斂氣’之法強斂五行——先令人尋得了北疆土氣最為旺盛的地方，也就是現在鐵城的正中，並在此處移植大量鬆木，一來可克製土氣，二來可引入木氣——現在北疆城正中還留著那些鬆木。隨後宋知希下令，向東、西、南、北四向十步掘一井，直到出水止之，以此界定鐵城的東西南北邊界——現在鐵城東西南北四座城門底下，便是當年掘出水的東西南北四井。待城池初具規模，宋知希下令，城牆及城樓之上，常年明火燈，晝夜不息，以應火氣。木、水、火、土俱全，唯獨金不可強求，故而宋知希在北疆城建成後特意命名為‘鐵城’，以安五行。好歹算是湊全了五行，不過畢竟這是人為強湊，到底不是天生的，如若一方失衡，北疆鐵城的斂氣之法便毀於一旦。”
    “若斂氣之法被破，會有什麼後果？”
    “隻是說生機混亂，具體什麼後果誰都不清楚。”辛午道，“畢竟燕廷特別看重北疆鐵城，哪怕這些不過是圖個心安，也得耗大量人力物力去維係住。不過宋知希私下裏跟我說過，除了挖井尋水源那件事是真正有用的，其他多半是為了穩住當時的人心。”
    “是啊，人心不穩，何事堪就？”衛季子說到，“安穩了，以後的事情才有的辦。”
    兩人正閑聊著，隻聽院門處傳來叩門聲。辛午開門一看，正是蘇掩瑜。
    “我來看看小北。”蘇掩瑜來到衛小北的房間。衛小北正睡著，蘇掩瑜給的藥方加了些安神的藥，這時候衛小北睡得正沉。不然照往常，有人進屋早就醒了。
    蘇掩瑜試了試體溫，又切了切脈，便退了出來。
    “小北的底子是好的，”蘇掩瑜對衛季子說到，“估計再有兩天就能好利索了。”
    “多謝掩瑜兄。”
    “不必多禮。”蘇掩瑜止住衛季子要行禮的手，“昨天我不大確定便沒跟公子說——小北當是土命吧？”
    “正是。”
    “我忘了說了，後山木氣旺得很，土命之人貿然是不能上山的。”蘇掩瑜繼續道，“我記得小時候我和我師兄就是命相相克，我師父找了個解決辦法，弄了個天容墜子給我倆戴著。小北雖說底子好，但是我算了算，命格好像有點兒虛，還是小心些好。”蘇掩瑜拿出那個“天容墜子”遞給衛季子，“這東西以後不要離身，可保畢生無虞。”
    “掩瑜兄，這……”
    “給你你就拿著，”蘇掩瑜把那天容墜子塞到衛季子手裏，“這東西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尋常人家講究的也都會買來戴著。我雖然不大精通術術，不過我師父多少還是教了我點兒，這東西再做幾個也不難。”
    “多謝掩瑜兄。”
    “公子撤火藥可服下了？”蘇掩瑜看了看衛季子嘴邊的燎泡，問到。
    “服下了，”衛季子道，“不過真心苦。”
    “能不苦嗎，那是黃連。”蘇掩瑜笑著道，“先前還說給小北和辛午喝黃連，到頭來還是自己喝了。”
    “掩瑜兄，我覺著，我這也不是大事兒……”
    “我開的藥都是速效，”蘇掩瑜說到，“這兩天就能見效。公子若是嫌苦，我還有些不大苦的，不過可能得喝上個把天……”
    “……罷了罷了，掩瑜兄厲害。”衛季子連忙擺手，“苦就苦吧，良藥苦口。”
    “公子這麼想最好。”蘇掩瑜點了點頭，“太苦了可以到我那兒那些蜜餞甜甜嘴，不過不要多食，傷齒。”
    “多謝掩瑜兄。”
    “要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回了，留符小一個人在那兒不好太久。”蘇掩瑜言罷，便要告辭離去。還沒等走到院門，隻見昆侖匆匆趕來，一腦門子的汗：“正好你們都在，快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