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蹭了蘇掩瑜半鍋的蜜水薑湯，又洗了熱水澡，衛小北還是著了涼。不過衛小北自打跟著衛季子之後幾乎就沒生過病，這回就半宿的功夫便燒的滾燙，要不是衛小北燒得迷糊找水喝乒乒乓乓弄出了聲響驚醒了衛季子，恐怕得燒上一宿。衛季子抹黑把蘇掩瑜找了來，好歹先把燒給退了。衛季子心裏擔心，可是奈何向來沒幹過伺候人的活兒，幹什麼都不利索，越弄越亂。最後還是辛午接了照顧衛小北的活兒，衛季子才算踏實下來，但仍舊跟著上起了火，一嘴的燎泡。
    “年紀輕，病來的快，去得也快。”辛午盯著衛小北喝了藥，接過了空碗，“趕緊好，公子這兩天急得一嘴的泡。”
    “好。”衛小北嗓子還紅腫著，說話也不利索。辛午給衛小北掖好了被子，關上了門，走出了房間。一出屋，就見著衛季子對著那晚下火藥運氣。
    “公子，要不要來點兒蜜餞？”
    衛季子聞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衛季子怕苦，打小生病喝藥就得靠人半逼半哄。先前衛小北經常就這樣，喝完藥給拿幾個蜜餞含在嘴裏，現在……
    最後衛季子還是捏著鼻子灌下了一大碗藥湯，然後迅速從辛午手中拿了兩枚蜜餞塞進了嘴裏。
    “公子這樣跟小北如出一轍，”辛午見衛季子喝個藥跟打架一樣，不由得笑了笑，“小北也畏苦，以前喝個藥都得我和他師父架著，最後還得蜜餞壓苦。”
    衛季子印象裏衛小北幾乎不生病，故而並不知道衛小北還有這糗事。怪不得每次自己一喝藥衛小北總是第一時間拿出蜜餞……
    “小北長起來之後，本身習武，體質要比小時候好許多。”辛午坐下，“不過一直不生病，突然來一場，也是難受。”
    “是了，我師父當時也說過‘久病自鈍’，想我們這種經常小病小恙的，反而不打緊——都習慣了。”
    “雖說年輕人是病一場強一分，但也不得不為以後考量。”辛午道，“前幾日我見蘇掩瑜給符小教了些強身健體的拳法，公子若有興致，也可學來試試。夙夜興省練一練，對身體也是有好處的。”
    “嗯。”衛季子點了點頭，“不過小北緣何病得如此突然？我看掩瑜兄的樣子，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也不是什麼大事。”辛午道，“命格相克而已。小北屬土，後山木氣旺盛，衝了些。蘇掩瑜會一些這個，說沒什麼大事，無礙。”
    “這也太……”衛季子不知道說什麼好。衛季子隻聽師父說過，五行相生相克，不過這被後山給克了一下，可真的是……
    有些出人意料。
    “蘇掩瑜沒告訴公子，估計也是因為這當不得什麼大事。而且五行之說雖然玄妙，亦非什麼利害絕學。先前老爺給公子算過，公子命格主金，且是大富大貴的命相，除非娶了個命格極其剛烈的主火之人，一般的命格是鎮不住公子的。”
    “師父他老人家向來說話不著邊界，你也能記著。”衛季子笑了笑，“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五行之學，雖不過恩仇源滅之法，卻可衍生世事萬物萬事，何其奇絕也。”
    “是啊。”辛午說到，“旁的不說，單就這‘風水’之說，便有很大篇幅是受五行之說的影響。說起來，當年宋知希督建北疆鐵城的時候，為這可沒少煩擾。”
    “哦？”衛季子來了興致，“其間可有什麼逸聞趣事？”
    “北疆那個地方，公子也應當聽過。”辛午道，“雖說那地方土氣旺盛——不過物極必反，別說生這生那，五行之中，其他四角皆無處尋蹤。用行家的話，那地方根本不適合築城。”
    “可是宋知希卻立起了鐵城，”衛季子想了想，“可是有何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