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了，”卜伯說到，“公子好眼光，大慧門下無敗徒，果然名不虛傳。”
    聽卜伯這麼說，衛季子心下算是鬆了口氣。既然卜伯都沒有大意見，那這事兒基本上就算是定了下來。
    卜伯給衛小北量了身記好了尺寸，衛季子又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衛季子並未回到住處，而是直接來到了蘇掩瑜處。
    一進門，便見著蘇掩瑜正給辛午換藥。刀口仍舊猙獰，但是比一開始要好了不知多少。
    待到換好了藥，蘇掩瑜把扯下來的紗布包好，衛季子則坐下跟辛午說說話。
    “聽說少穀主來見過你了？”
    “公子果然消息靈通。”辛午笑了笑，“前兩日，卜伯還有李挫銳，領著少穀主來過。”
    “李挫銳出身鎮北軍，說起來，跟你應當早前相識。”
    “若是不知根知底，怕他也不會這麼痛快地答應。”辛午道，“不過現下他可是比當年在鎮北軍收斂了多。”
    “磋磨了這麼多年，總歸是要有些變化的。”衛季子道，“今天我去卜伯那裏，聽卜伯的意思，很中意你。”
    “不過我看那少穀主可是萬般不情願。”辛午道，“先前都說他少年老成，現在看來，到底還是少了曆練。”
    “誰還沒有個小脾氣。”衛季子笑著道，“這些天你好好休息，我看你傷口愈合得不錯，可千萬別逞能。”
    “嗯，我曉得。”辛午應下。衛季子又和辛午閑聊了一會兒，便不再打擾辛午歇息。走出房間，正見著蘇掩瑜在院子裏的架著的土灶台裏燒東西。
    “蘇兄，這是作甚？”
    “哦，這個啊，”蘇掩瑜撥弄了一下爐灶裏的東西，“這是剛才換下來的藥布。這東西不能亂扔，最好直接燒了。對了，小北手傷怎麼樣了，過來我看看。”
    衛小北連忙走過去。蘇掩瑜拆了藥布，仔細打量了下衛小北手上的傷口，說到：“這些時日養得不錯，估計不出幾天就可以痊愈了。”
    “這幾天一直是符小盯著換藥上藥，”衛季子坐下，“要不然依著小北的性子，怕是要發膿。”
    “符小懂得些醫術，確實便宜不少。”蘇掩瑜點了點頭，沉默片刻，說到：“公子可聽說，穀中這幾日盛傳‘異象’之事？”
    “什麼‘異象’？”衛季子被問的一愣。
    “前不久星象異變，北鬥之陣突然短了一顆。”蘇掩瑜皺眉，“不知是福是禍啊。”
    “北鬥七星明前路，一直不是七星嗎？”衛季子雖說跟高九道學了不少東西，但卻不甚精通天文，“這還能少？”
    “故而稱之為異象。”蘇掩瑜道，“我記得家師說過，一星一仙、各主一事。像北鬥星陣、紫薇極星等關鍵的星位，則主凡塵諸事。異象也分多種，諸如行軌之異、錯居之異、缺位之異——這些事情我學的不精，隻知道星仙缺位，怕是人間要遭大劫。”
    “劫與不劫，亦非我等所能左右。”衛季子歎了口氣，說到，“由他去吧。”
    “我最擔心的不是什麼人間劫不劫，”蘇掩瑜看了衛季子一眼，“人間若有劫天下同劫，就算是天塌下來，好歹還有高個子的頂著。隻怕錢大智又會拿這做文章。”
    “蘇兄不必煩擾，”衛季子笑了笑，“天象之事自古莫衷一是，千萬萬術士尚且不能論起一，錢大智又能說出什麼呢？且星象如何，向來需人意揣度——既然他錢大智可用，緣何我等不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