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不必天天來，”辛午把藥碗遞給符小，“蘇俠士醫術精妙，現在我已無大礙。”
    “以前一直是自己在這兒呆著，現在好容易又來個熟人，怎地不許我來串串門？”衛季子笑了笑，“以後有的你煩的。”
    “四公子善言依舊。”辛午笑了笑，“隻是公子入穀，今後……”
    “沒什麼今後不今後的。”衛季子打斷了辛午的話，“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強。”
    “四公子能想開，最好。”辛午點了點頭，朝窗外看了看，見沒外人，便低聲問到：“先前聽聞亡命穀錢大智數次為難於你，可是事實？”
    “高夜叉就算傷重也依舊耳聽八方啊。”衛季子笑著乜了辛午一眼，“倒算不上什麼為難不為難，我這不好好的嗎。”
    “這亡命穀，先前我也有所耳聞。”辛午正色道，“先前錢大愚還活著的時候，江湖上的風評還不錯。隻是這錢大智可不是錢大愚那般大度，今後怕不輕鬆啊。”
    “在哪還不一樣活。”衛季子笑了笑，“倒是你，還想著回去嗎？”
    衛季子這話問的辛午一愣。想沒想過，該不該回去，辛午自己也不清楚。
    “先前我一直沒問你。”衛季子一改先前插科打諢的態度，正色道，“那日中原城外一別，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人？”
    辛午沉默了半晌，沉聲道：“那日我聽有官兵追來，便去引開官兵——官兵那兩把刷子公子也清楚，引開他們倒也容易。不過後來我按著老爺的指示趕往北大營的途中遇到了截殺，手段絕非尋常人士。一個兩個倒還好說，一來就是一群，我實在招架不住，隻得尋了個空擋逃了出來。”
    “半路劫殺？”衛季子皺起眉。辛午身為高府大侍衛，同時又是高府暗地裏各類見不得人的關係網的總管家，能劫到辛午，著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師伯可有懷疑之人？”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衛小北問到。
    “截殺的人，真說不準是哪裏來的。”辛午搖了搖頭，“燕廷有追殺的能力，旁人也有截殺的可能。說不準。”
    “也不知道師父他好不好。”衛季子低聲道。
    “高喻義在北邊兒握著大軍，燕廷不敢動也不能動高氏。大可放心。”辛午對衛季子說到，“不過不會自由自在就是了。”
    “以師父的脾性，不讓他四處遛達，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事急從權，老爺分得清輕重，不然也不能遊走於朝堂這麼多年。”
    “是啊。”衛季子慨然長歎，“要不說跟強勢談買賣，手裏沒點兒把柄，可是不行。隻是你此番遇難，斷不能回京。改日想辦法致信京中告知師父情況，也免得師父掛記。”
    “是。”辛午很清楚自己的處境，衛季子說的不無道理——若執意返回，不說自己如何，怕是要給衛府招禍。
    “我們便不打擾你休息了。”衛季子起身，“你也不要想太多——這裏是個養傷的好地方，有什麼缺的少的隻管說。”
    “四公子在，午自不會拘束。”
    離開了蘇掩瑜處，正好撞見從藥房配了藥回來的蘇掩瑜。衛季子與蘇掩瑜閑聊了幾句，便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剛落座，衛季子就瞧見院子裏衛小北跟丟了魂一樣，拿著掃帚有一下沒一下地劃拉著。
    衛季子瞧著衛小北的模樣，估計指不定又在瞎想什麼，索性開口：“小北，你去洗幾個果子給我。”
    “哦，好。”衛小北悶悶地把掃帚一立，剛回身就一頭撞在了木樁子的橫杆上。
    “……”衛季子覺著，有必要好好跟衛小北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