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瞎想什麼？”衛季子聽了衛小北的話，不由得皺起眉，“別瞎想，沒那麼多事兒。”
    “公子，我雖然笨，但是有些東西也不是不明白。”衛小北悶悶道，“這件事說跟我師父沒關係，我不信。”
    衛季子不由得歎了口氣：“你師父現在正在打仗，就算有這個心，能空出手來嗎？”
    “可是……”
    “行了，就自己給自己添堵。”衛季子敲了敲衛小北的腦門，“別亂想，就算我們都懷疑是你師父幹的，你也不能隨便起疑。那是你師父。”
    “……哦。”
    “好了，”衛季子笑了笑，“前天楊警之送了條幹肉過來，一會兒你清理一下，今晚上吃肉。”
    好容易算是把衛小北魂兒給找了回來，看著衛小北走出去的背影，衛季子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論對高喻義的了解，衛小北、辛午絕對比自己更深。今天跟衛小北發問的時候，辛午的樣子根本不是什麼“說不清”，顯然就是不想說。而且辛午身為大慧武師的嫡傳弟子，身手絕非尋常人能比得，又在高府當了這麼久的侍衛，心思手段絕非江湖上的花花草草能比得了的。而且辛午又非惹是生非之人，且基本上整日都得在高府呆著伺候著，平日裏又能得罪的著誰？
    衛季子甚至有那麼一刻懷疑過高九道。不過這個念頭立刻被衛季子打消了。且不論旁的，就自己記事以來，高九道待自己如何，捫心自問，衛季子都不該懷疑他。且時情時景，高九道尚且自顧不暇，又拿來精力對辛午趕盡殺絕？縱使高九道極其看重家族利益，手底下能人也多，但是別人不知道，衛季子卻十分清楚——高九道手底下的人，全都是辛午帶出來的，想要跟辛午過招，還嫩得很。
    燕廷沒精力、高九道不可能，那可能截殺辛午的，除了高喻義，衛季子想不出另外的人來。
    或者說，截殺的本不是辛午？
    衛季子收回了思緒。先前跟衛小北說的話，並非給高喻義開脫。隻是不想衛小北徒增傷心罷了。
    那是他師父，哪怕沒有行師禮。
    衛季子輕歎了口氣，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衛季子素來不喜濃茶，隻喜清淡之味，故而在府中之時便讓衛小北常備著淡茶一壺。現在落腳亡命穀，這個習慣也帶了過來。隻不過多數人還是喜歡有些味道的茶飲，有時候又不得不應酬，衛季子雖然不喜，卻也無奈。
    沒等這口茶咽下去，那邊兒便有人在院前叫門：“衛季子可在？！”
    正在清洗幹肉的衛小北聞聲連忙出去看看情況。隻見叫門之人跟睡覺扭了脖子一樣，恨不得拿鼻孔衝著衛小北：“你家公子可在？穀主有事找。”
    衛季子緩步踱出：“在下衛季子。不知閣下有何要事？”
    “穀主找你，請吧。”說著，那人一側身，斜了眼衛季子。衛小北一開始看這人就來氣，見此人對自家公子竟然這番態度，著實有些惱火。衛季子一把拉住衛小北，微微一笑：“有勞。”
    衛季子跟著那人來到亡命穀的議事大堂，站在門口，往大堂裏一瞧，這回來的人真不少。不過人多是多，卻安靜得出奇。
    “聽聞代穀主宣衛某，不知有何事宣布？”衛季子朗聲道，緩步踱入大堂。
    “災星！”沒等錢大智開口，一旁的一個男子便衝衛季子啐了口唾沫，“打你進穀，我們就沒消停過！克死了你老子一家，又要來克死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