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最傷懷是離別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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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沐白點頭,轉而看了雲未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雲未休再次與蕭慕寒同乘,卻沒有了開始的興奮雀躍,他隻摟緊了蕭慕寒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背上,又用力抱緊了緊。
    蕭慕寒感覺環在自己腰上的手還在用力收緊,他皺了皺眉沒有反抗。雲未休最近心事重重的樣子,他看在眼裏。
    雲未休這兩天特別的黏他,雖說以前他們朝夕相處,雲未休也常纏著他,但是現在就是黏,寸步不離的跟著他,還癡癡的看著他。但是看他的眼神也跟以前的不一樣,這眼神充滿了憂傷。
    對於雲未休這麼憂傷的眼神,蕭慕寒覺得他可能是為蘇沐白感到難過,並未多想。
    回到眾妙之門,梨花開的正燦爛,就如兩年前一樣。哎,終究是到了分別之時。
    蘇沐白跪在師父麵前,廣淩子道:“你要離去,我不攔你,隻是出了師門,今後就再不能踏進眾妙之門,你要謹記。”
    “是,師父。”
    雲未休在一旁一直低著頭,蘇沐白起身,他接著跪下,“師父,恕弟子不孝,弟子也要下山。”
    一語終了,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
    蘇沐白先是吃驚,而後暗暗高興。他以為雲未休是為自己才覺得離開的,雲未休同他一起進眾妙之門,再一同離開,這份情誼,讓他他倍感欣喜。
    蕭慕寒這邊,心裏像被重錘猛然錘了一下似的,鈍痛,他像是沒聽清一樣,死死的盯著雲未休。
    雲未休感覺到蕭慕寒注視著他,但他始終低著頭,不敢看他。雖然跟父親約定的兩年之期細算的話還有幾天,但又能怎樣呢,終究是要分別的,何不趁著這個檔口一起講出來,免得日後對廣淩子造成二次打擊,也免得剩餘的幾天裏受離愁的煎熬。
    廣淩子看著雲未休,“罷了,當日你上山之時我就知道你肯定在此待不長久,既然要走也一塊走吧。”
    “謝師父。”
    蘇沐白同月無陰一起回住處收拾東西,也跟幾個師兄拜別。
    雲未休則一直跟在蕭慕寒的身後,低著頭走路始終不肯抬頭。
    蕭慕寒站住,雲未休未發覺,直接撞了上去。
    “你為何要走?”,蕭慕寒開口。
    “家父年邁,無人照顧,蘇掌門的事讓我看到世事無常,禍福旦夕之間,想盡早進些孝道,免得日後空餘恨。”
    這謊話雲未休早就想好了,所以說出來倒也順暢。
    這話說得蕭慕寒無力反駁,他繼續往前走,腦子一片混沌,平生第一次感覺到苦澀。
    蕭慕寒到晴雪閣就轉身進了那個他設了結界的溫泉,不給雲未休一道別的機會。
    雲未休想這樣也好,難道要執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嗎?他也最討厭這種離別的場麵。
    晴雪閣內所有的東西雲未休都想帶走,他想最好能把蕭慕寒帶走,隻可惜人家是絕對不會跟自己走的。
    關上門,走出晴雪閣,回頭對著裏麵說了句“再見”,可能再也不能見了吧。
    雲未休同蘇沐白兩人一起出的眾妙之門,蘇沐白對雲未休道:“謝謝”。
    這句話說得雲未休雲裏霧裏,“謝我什麼?”
    “你的這份情誼,兄弟我記住了。”
    雲未休茫然的看著他,心裏尋思著這我對他什麼情誼?蘇家出事,我安慰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呢,想起蘇家出事,雲未休知道蘇沐白受的打擊挺大的,他想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在蘇沐白麵前提這事。
    此次下山,兩人各懷心事。一個在想日後重整蘇家,一個在想蕭慕寒,不知不覺來到了山下的風城。
    雲未休想到和蘇沐白分別在即,建議不妨到醉仙樓痛快的暢飲一場。
    還是兩年前的那張桌子,還是同樣的位置,兩人坐下。
    雲未休道:“當日你我在此恰逢眾妙之門十年一度的弟子招募會,這裏全堂滿座,熱鬧非凡,如今賓客稀少,徒添幾分蕭瑟。”
    “當日醉仙人每桌限量一壇,今天我們可要把醉仙人喝個痛快”,蘇沐白說完,轉身對小二喊道:“來十壇醉仙人”。
    他真的很想大醉一場。
    一大碗酒下肚,他問雲未休,“你今後如何打算,我……”,他頓了一下,看了一下一樣心事重重的雲未休,接著道:“你跟我回金陵吧,我想讓你幫我重振蘇家。”
    “我不會法術,又不懂武功,怎麼幫你?”
    “但你有腦子啊,做我的軍師。”
    雲未休見蘇沐白那充滿期待的眼神,眼下正是朋友有難的時候,總不能拒絕,但答應父親的事自己總不能違約,“蘇兄,我家中有老夫需要照料,怕是不能……但我答應你,我這次回去後,去懇請家父,隻要他同意,我一定上金陵幫你。”
    其實蘇沐白也對雲未休會跟自己回金陵不抱希望,“算了,讓你跟我回金陵,確實是有點難為你了。”
    “我答應你日後一定去金陵看你。”
    “此話當真?”
    “當真。”
    不知不覺兩人都已經各喝了一壇,蘇沐白見雲未休一直麵帶憂鬱,知道他肯定是在想蕭慕寒,“雲秧,忘了瀟湘子吧,你們本來就不可能,你這兩年日日纏在他身邊,看也看夠了,再說瀟湘子那性子,肯定不會喜歡你,要是喜歡你,兩年時間相處,怎麼就沒成呢。不是自己的,就別總是惦記了。”
    雲未休一聽他講瀟湘子,心下越發難過,淚水奪匡而出,“是啊,今後再也不惦記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雲未休開了一整壇,“來,喝酒。”
    說完竟一口氣把一整壇酒喝完,灑了一臉都是,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酒水。
    兩人喝到最後,一會哭一會笑,華燈初上,酒樓的客人漸漸的多了起來,其他人都好奇的望著這一桌抱在一起痛哭的兩個大男人。
    直到酒家打烊,把兩個人趕了出來,這兩個人抱著在路邊睡了一晚上。
    第二日一早,兩人醒來,望著對方狼狽的樣子,大笑不止。
    人生難得瘋狂一次。
    終究是走到了岔路口,蘇沐白抱拳:“雲兄,告辭。”
    “告辭。”
    轉身,淚流不止。
    雲秧,希望再見時,你看到的是一個人人敬畏的蘇氏掌門。
    這邊晴雪閣內,蕭慕寒望著針線框內未做完的一套衣服出神,那衣服是做給雲未休的,才完成了一半。
    明知道那人不會再回來了,還是拿出來繼續做完。
    晚上睡覺時,脫衣服時習慣性的放下床幔,才忽然想起,那人又不在了,放不放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天夜裏,蕭慕寒平時第一次失眠。他自小在眾妙之門長大,清心寡欲,他原以為他已把悲歡離合愛恨情仇看的很淡,現在看來終究是自己修行不夠,終於在念了十遍清心咒後,才慢慢的睡下。
    雲未休踏上回逍遙城的路,他用手撫了撫自己的心口,那裏有他給蕭慕寒設下的連心咒。
    這連心咒是他把千刹咒中的誅心咒改了一下。
    這誅心咒設的咒中咒的人是會心髒爆裂而死的,但是雲未休把它改動了一下,把自己設成那個應咒的人。
    他把咒場設在晴雪閣內,把咒語設置成了自己的名字:雲未休,把咒盤定為蕭慕寒本人,隻要蕭慕寒在晴雪閣內講出“雲未休”三個字,雲未休就會應咒,心髒就會突然絞痛。
    把為了把咒盤設為蕭慕寒,他臨走時他悄悄的拿走了蕭慕寒的一件裏衣,並用把自己的血滴在了衣服上,因為裏衣上主人的氣息最為濃重,所以才能順利的把咒盤設置成了蕭慕寒。
    雲未休摸了一下心口,心髒跳動平穩,可能自己的離開並未上那人的心吧。
    自己甘願為他心絞痛,別人都不願念一句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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