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情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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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震驚的還有一旁的蘇沐白,蘇沐白接受的打擊實在是太太了,他隻覺得呼吸困難頭腦麻木的一片空白,他一會兒看向父親,一向威嚴的父親,一會兒又看向師伯,一向溫文爾雅的師伯。他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還有那個“奪妻之恨”到底是什麼。
“父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渙歎了口氣,看樣子是不想說。
蘇沐白又問道躺在地上呻吟的何宜夫,“師伯,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奪妻之恨?”
“你、你、問你的好、父親、問他、是、怎麼回事?”
家門醜事蘇渙肯定不願說,何況自己當年做的確實不光明磊落,一失足成千古恨,如果自己當年不年輕氣盛,如果當年自己沒遇上夢幽,眼前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那是蘇家的鼎盛時期,蘇家在修真界中名聲大噪,仙門百家都以蘇家為首,蘇渙作為蘇家的嫡長子高高在上,眾星捧月。
那年他應邀驅邪時,遇到了何宜夫師兄妹,何夢幽長的楚楚動人溫婉而不失俏皮。隻一眼,蘇渙就被眼前的女孩給吸引住了,但那時何夢幽卻早已心屬何宜夫,兩人也定了親,所以她拒絕了蘇渙的追求。
但是蘇渙天之驕子,眾星捧月慣了,哪受得了這個打擊,他想要的沒有他得不到的。所以他暗示何夢幽如果不從了他,他就讓他們師兄妹在修真界待不下去。
何夢幽為了師兄答應了這門親事,何宜夫萬念俱灰,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不相信蘇渙是真心喜歡師妹,怕他會見異思遷,他是師妹世上的唯一親人,他告訴自己活下去,守在師妹身邊保護他,即便不能相濡以沫,也要相望於江湖。
為了師妹他隱忍,他告訴蘇渙他從此之後把何夢幽隻當作師妹,僅此而已,他偶爾來探訪何夢幽,兩人亦是恪守禮教,從未越距。
還好蘇渙婚後對何夢幽一心一意,何宜夫每次探訪,何夢幽說蘇渙對她很好,何宜夫稍顯安慰,也不免心酸。
但是十年前,師妹突然病逝,他覺得事有蹊蹺,後來他逼問服侍何夢幽的丫鬟得知,蘇渙這些年對何夢幽很不好,有時還大大出手。
何宜夫恨啊,恨不能將蘇渙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但是他人微力薄怎能與蘇家抗衡,於是他抱著要和蘇家同歸於盡的決心修煉了此邪術。
蘇渙其實是真心喜歡何夢幽的,自見她的第一麵起就喜歡,後來順利的娶到了她。但是蘇渙不能接受何夢幽喜歡何宜夫這個事實,何夢幽沉思或發呆時,他就以為她是在思念她的師兄,所以他嫉妒,他嫉妒他不是何夢幽唯一喜歡的男人,於是他對她強力占用,還經常為這事吵架,後來竟忍不住動手,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差,以至於何夢幽後來早早病逝。
蘇沐白疑惑的看向父親,他記憶中父親和母親總是不親近,母親也從來不在父親麵前笑一下,原來父親他竟………
“父親,他說的是真的,你真的奪人妻?”
蘇渙看了蘇沐白一眼,冷冷的對躺在地上佝僂著身子的人道:“夢幽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哪裏有奪人妻?”
“我們早已、定、親、你、又不是、不知。”
蘇渙淒聲厲道:“夠了,夢幽已被冠蘇姓,進了我蘇家的族譜,今後不許你再提她。”
看到這裏雲未休終於明白,原來這就是一個感情債引發的血案,他們這些旁人在真是不好意思聽。
他拽了一下蕭慕寒的衣袖,示意他出來。
“這是別人的家醜,我們聽著不好,留給他們自己處理吧。”
雲未休見蕭慕寒出來後一直在沉思,便問他:“你想什麼呢?”
“我在想情究竟是何物,可以讓人承受十年削骨般的痛苦,到最後甘願行魂俱滅萬劫不複。”
雲未休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是啊,情究竟為何物呢,自己閱遍花叢卻從未留情,本以為自己是調情高手,遇到蕭慕寒卻舍不得出手。
他喃喃道:“有些幸福、有些悲傷,會愛上卻不會遺忘,可以讓人篤信堅強,也可以讓人猜疑脆弱不堪,等待意中人出現,但注定沒有的始終沒有,我想這大概就是情吧。”
兩人站在外麵,屋裏傳來痛苦的叫喊聲,忽然一聲爆裂的聲音,蘇沐白和蘇渙從屋裏衝了出來,關上了門。
原來何宜夫的身體過於膨脹,最後爆炸了,無數噬靈蟲從何宜夫體內暴出,蕭慕寒把雲未休護在身後,他拿出剛剛準備好的幾張火符,同時向屋內的那些噬靈蟲扔去,念咒,屋內瞬間一團大火。
過後查看,那群噬靈蟲已被全部消滅幹淨。
蘇沐白扶著蘇渙回內室,蘇家的幾個大弟子被之前何宜夫放出的靈蟲吞噬了靈力,都已經四散而沒了,蘇家現在就隻剩下幾個十一二歲的小弟子和幾個年邁的家仆。
蘇渙看著幾乎滅門的蘇家,悲痛欲絕,他愧對列祖列宗,愧對那些死去的弟子,他是蘇家的罪人,唯有一死謝罪。
他對這蘇沐白講道:“以後蘇家就交給你了,你要振興蘇家。”
蘇沐白還沒懂他的話,就看到蘇渙用力的朝自己的天靈蓋劈去,瞬間七竅流血倒地身亡。
“父親,父親……”
蘇家的慘遇很快就在修真界傳開,有人唏噓,有人竊喜。
蘇家現在這個樣子,蘇渙的葬禮自然一切從簡,眾人前來參加吊唁,看到眼前此景,相比蘇家以前的做派和威望,這一代掌門的葬禮簡樸的讓人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蘇家。
雲未休這兩天一直想著怎麼去安慰蘇沐白,但是話到口中卻不知怎麼開口。這兩天蘇沐白一直跪在靈前不吃不喝,雲未休知道他好勝,他那句“家族榮譽勝過個人生死”的話又在耳邊響起,他知他上眾妙之門本就為家族榮譽,沒想到蘇家卻成了這個樣子。
蘇渙停屍三天就下葬了,蕭慕寒知道蘇沐白這個樣子是不會再繼續留在眾妙之門了,他對蘇沐白道:“先回眾妙之門複命,是去是留都要給師父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