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止渝和宋澈無需休息，說實話之前的走走停停也是因為要照顧到季珂的身子骨，不然早就到了。
    兩人一起出了門，季珂抻著他要散架的腰看向他們離開的背影，覺得世事無常，令人唏噓。
    再這麼下去他都要鬱悶而亡了。
    “宋澈，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匆忙了？”洛止渝慢悠悠的走，腳步不疾不徐，沒用馬車也沒用車轎，隻是這麼走在宋澈身邊，“太過急切了，對嗎？”
    宋澈搖搖頭，看向這片陌生的天空，陽光刺眼的很，他閉了閉眼睛再低下頭，“您在想什麼，屬下都知道的。”
    “我會陪你走多遠呢？”洛止渝突然側頭問著，眼底清明又真摯，直勾勾的像是看進了宋澈的心底，冷靜又殘忍。
    他還是問了這個問題，這個讓宋澈想起來就痛徹心扉的問題。
    “我…”宋澈回頭，抬眸時對上這雙眼眸突然就冷靜了，早該有的這一天，為何不讓他安安穩穩的走呢？
    “最後。走到最後就好。”
    他也終於能麵對這個問題了，這個讓他時時刻刻都掛在心尖上擔心的事情，他總算可以麵對了。
    但若是不麵對…又能如何呢。
    “還有好久，屬下陪您。”
    這話說出來時洛止渝卻覺得本就作痛的身上更加痛了，他騙了宋澈，騙他自己還能活好久，騙他自己隻是心病。
    而隻有他和季珂知道，洛止渝這個名字，快消失了。
    隻能深埋於地下，千百年後化為一捧黃土，石碑上刻著他的名字。
    刻名字的宋澈，那個時候該是什麼樣子呢？
    痛哭出聲？冷靜麵對？還是怨著他走的太早，也沒告訴自己？
    洛止渝想不出來。
    “宋澈，好好陪我走這一段。”
    洛止渝腳下踏碎了滿地陽光，長發隨風而蕩，一身紅衣惹眼。
    不過幸運的是，沉玉交給洛止渝的信物還算管用，看門的侍衛反複看了好幾次才一臉認真的把信物遞回去，恭恭敬敬的開了門。
    這是位於城邊緣的地方，也是亓隍一族的地盤。
    每個族都守護著自己的領地，他們亓隍也不例外，洛止渝發現他們的習慣和自己那邊不同，越是邊緣的地方越是尊貴，不像關內，皇宮等地都是位於中心。
    就好像故意反過來一樣。
    洛止渝憑借著那不知名的信物一路進了宮殿，與外麵看著那種略帶豪放狂野的風格不同，裏麵倒是更像關內南方一般，小橋流水，雅致的很。
    這不像是個宮殿，倒像是個富家府邸一樣。
    “聽說有人拿著我給沉玉的信物來了？就你們倆？”聲音從遠處傳來，洛止渝看過去卻是瞳孔微縮，若是那信物是這個人給的話，那他該是當初的使臣，可…
    可相貌不對也就罷了，易容這事情還算簡單，可這人怎麼瞅都像是地位極其尊貴的人，怎麼會親自去做使臣呢？
    “別驚訝，我就是族長，也是當時那個使臣，真實姓名叫亓軒。”自稱是亓軒的人大步走過來，拿起洛止渝手裏握著的信物看了看，“嗯，確實是我的，有何事嗎？既然是沉玉的朋友，那便說吧。”
    沉玉果然好手段。
    洛止渝微微勾了唇角，看著這個亓軒也是滿不在乎的樣子便也免去行禮，說實話，他也不必去跪外域人。
    “我想來問問，你們關於懲罰有罪之人的事情。”
    說這話的洛止渝嗓音微沉，一字一句都是慢吞吞吐出，亓軒抬頭看去，卻有些發冷。
    洛止渝在笑，卻是像個死人一般了無生氣，滿目的死氣。
    “你問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