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啥呢你…”季珂翻了個白眼給洛止渝，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懶得像沒骨頭，不把洛止渝的話放在心上。
    可洛止渝還是衝他笑，笑的他是真的心底發毛，什麼貴族啊，怎麼就…
    等等。
    季珂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險些從凳子上摔下來，他之前也說過他自己更隨了母相，可看起來與周邊的人相貌差距不是很大，當時隻覺得奇怪，這般一想怕不是亓隍的人本就相似關內人。
    可他們這一路所見的外域人，包括那些刺客在內都是生的和他們不同，一眼便能瞧出區別，所以……
    “你想做什麼啊。”季珂慢吞吞爬起來重新穩穩當當把自己放在椅子上，他已經做好了接受一切安排的心理準備。
    洛止渝笑了笑，五指伸長垂眸看去，指間的玉扳指在屋外透來的日光下閃著瑩瑩的光芒，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溫的似一汪泉，“沒事，不用你。”
    這次他自己來，不需要任何人。
    “我自己來，一定要、也必須是自己來。”洛止渝摘下扳指擱在桌上，眼底笑意淺淡，季珂卻瞧見洛止渝指尖微微顫抖著，向上看去他才發現他想錯了。
    洛止渝沒害怕，是興奮。
    季珂瞧見洛止渝在笑，笑的滿眼興奮又激動，他有些擔心著洛止渝的狀態，現在的洛止渝就好像心知命不久矣的野獸，拚也就拚這一把了。
    他把自己的後路封死了，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季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洛止渝現在這個樣子，在他眼裏的洛止渝早已經傷痕累累，唯一撐著他還能清醒除了心中的仇恨還有宋澈，可宋澈什麼也做不了。
    日頭升的老高，季珂卻覺得身上是刺骨的寒冷，他是一個局內人又像一個局外人，宋澈握著劍柄指節泛白的樣子他看在眼裏，咬著唇角的牙齒染上血色的樣子也看在眼裏。
    他也看見了洛止渝嘴角笑的瘋狂，眼裏是讓人膽戰心驚的冷漠，近乎自虐的動著身上的關節，這其實該是讓他痛到死的事情的。
    “爺想做什麼就去做，屬下怎樣都認定您一人。”宋澈鬆開握著劍柄的手，斂去眼中滿含著的擔憂上前一步，聲音不大，卻一下下的敲在洛止渝的心上。
    季珂坐在椅子上沉默著看兩個人，宋澈這般也是應了那句話，“你要做什麼我都陪著你，無論代價是何。”
    怎麼兩個好好的人就不能好好的善始善終呢。
    洛止渝衝著窗戶看去，陽光刺的他眯了眯眼睛又笑的燦爛，季珂卻覺得這個笑容跟瘋子一樣，瘋狂又瘮人。
    多少年的仇恨壓在心裏，那可是一個滅門的恨。
    “你說你隨母相，我會注意的。”洛止渝眼神有些空洞，看向季珂時微微勾起嘴角，“別的人你還介意嗎？”
    “…不…”季珂應了洛止渝的話，卻不知該作何反應，看向宋澈時也得不到回應。
    可能，宋澈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洛止渝吧，這個為恨瘋狂，嗜血又冷漠的洛止渝。
    洛止渝把袖子擼上去將白綢解開，傷口愈合了大半可看著還是恐怖，帶血的綢緞落在地上，洛止渝手裏捏著的是沉玉的信物。
    “有時間，咱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