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人間有味是清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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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澤和穆清在南柯一夢的茅屋下,執棋思索,棋盤星羅密布,雲澤思索片刻,輕落棋子,白色的棋子連成河網之勢。穆清見此,輕叩棋盤,放下黑子,儼然是認輸了。
穆清:“還是雲澤棋高一籌。”
雲澤擺擺手笑道:“不過贏了半子,穆清也不遑多讓。”
穆清環顧四周,簡單的茅屋,流水潺潺自側邊流過,四周圍中著竹林,踏焰和沐雪漫步其間,時而低頭飲水,時而耳鬢廝磨。茅屋的主人,慢慢飲著茶,自有一番灑脫肆意,悠閑自得。
穆清一時有些好奇問道:“雲澤是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
雲澤放下茶杯,眼中流光閃過故作神秘道:“這其中確有一番機緣。”
穆清也十分配合,輕抿嘴角問道:“哦?那可要好好聽一聽了。”
雲澤一本正經道:“春日倦怠,一日我在榻上小憩之時。窗外仙光大盛,一童顏鶴發的仙人穿過窗子向我走來。撚著長須道:‘小子,今日你我有緣,老夫我便贈你一物。這是城東三十裏出一茅屋的鑰匙。是老夫得道前居住的地方,住之可以延年益壽,快去吧!’仙人輕拂衣袖,我便悠悠轉醒,本以為這隻是一個夢,誰知枕邊確有一把銅鎖。我便尋了過來。”
穆清輕笑出聲。
雲澤挑眉:“怎得?不信?”
穆清搖頭笑道:“自是相信的。果真是個機緣啊!”
雲澤點頭:“可不嘛!”
穆清又道:“由夢所得,所以雲澤提了牌匾:南柯一夢?”
雲澤提壺添酒點頭稱是。
穆清撚花問:“可若是真有茅屋,應為真實,何故說:南柯一夢?”
雲澤動作一頓輕聲道:“世間之事皆為一夢,不在此夢,便在彼夢。”看向遠方目光悠長:“既然是夢終有夢醒一日,彼時或滄海桑田或萬物皆空,終化作煙塵,隨風而逝。”
穆清皺眉,聽出了雲澤語氣中的感傷,卻不知為何而生,一時默然,片刻後堅定道:“若這隻是南柯一夢,夢中有雲澤,實為幸事。”
雲澤輕笑,眼波灩灩。片刻後,又苦惱道,仰天輕歎:“哎~”
穆清:“恩?”
雲澤仰天嘴角輕撇:“哎~好餓啊!”
穆清起身走近茅屋,雲澤跟上看著穆清站在灶台旁開口道:“這裏沒有什麼哎。”
穆清搖頭:“怎麼沒有,這裏有柴米油鹽醬醋,那自然就有能吃的?”
雲澤頓悟:“穆清會做菜?!”
穆清點頭:“以前在軍隊裏呆過,隨軍的時候和夥夫學了些。不保證好吃,雲澤切莫期許太高。”
雲澤笑道:“有的吃就好了,不挑。”又轉頭用眼神收索低落道:“可除了米也沒有其他食材?莫非今日隻能喝米粥?”
穆清:“既在野外,何愁沒有吃的。待我先點燃火。”
穆清從懷裏掏出火折子,先點燃稻草,將稻草鋪至低層,上麵搭架木柴,木柴和稻草留有一定的空間,不多時火就便好了。又燒上一壺水,浸泡著大米。
雲澤穆清來到竹林,穆清:“正值春日,這竹林裏定有春筍。”雲澤點點頭:“恩恩,那怎麼找呢?”
穆清搖頭:“不知,憑直覺吧!”
於是兩位王侯將相之子,便在竹林裏尋起了筍。花費了不少功夫卻也尋到了不少竹筍,又去後山打了一隻野雞。
看著筍和野雞,穆清思索片刻對雲澤道:“雲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片刻後穆清歸來,手裏還有些鹹肉豆子和紅薯。
雲澤有些詫異隨後知曉笑道:“這”
穆清神色不動:“來的路上有些人家。”看著雲澤打趣的眼神穆清又道:“留了銀子的。”
雲澤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原來是‘借’的啊!”
穆清無奈地去清洗食材,雲澤忙說:“我也來。”也來到了溪邊有樣學樣地清洗這筍和豆
子。穆清見雲澤清洗得認真,便全權交予他,去一旁殺雞。
穆清回想這軍營裏夥夫的手法,有些磕磕絆絆地殺好雞,用熱水燙下雞毛,洗淨雞肉。
雲澤也洗好了一幹食材。
穆清往竹林削了兩節竹筒,注入清水,洗淨。將鹹肉切丁,和浸泡過的大米,豆子拌勻裝入竹筒,以紅薯封口。
在空地出推上柴火,將竹筒放上火上烤製。
又將雞肉斬至小塊,春筍切塊一同灶台上悶煮。
漸漸地一陣陣霧氣從灶台上空彌漫,隨著春風,四處飄散。雲澤鼻翼輕動,眼眸彎彎道:“好香。”
穆清翻看一旁烤製的竹筒飯,轉頭就看見了滿臉期翼的雲澤。
穆清終於點點頭對雲澤道:“好了!”
雲澤趕忙盛上春筍悶雞,擺上碗筷。穆清劈開竹筒飯舀出飯,看著有些焦了的飯,神色有些尷尬,雲澤卻一臉驚喜,連連稱奇,吃了一口飯,穆清觀察著運作的神色。
卻見雲澤吃了一口之後,神色便有些凝重,穆清有些忐忑,莫非是不好吃?
正當穆清思索之時,雲澤悠悠道:“認識穆清才是我的三生有幸。實乃珍饈!”
穆清嘴角上揚,也嚐了一口,火候過了,有些焦了,不過卻帶著一絲焦香。春筍鮮嫩,配上雞肉出奇的鮮,確為不錯的農家小菜。
不過說是珍饈也確實是高讚了,畢竟雲澤是將門之家,這些菜確是算不上珍貴。不過見雲澤吃得歡喜,心中萌生了以後多多做菜鍛煉廚藝的想法。
可見好的廚師都是誇出來的!
清風徐來,竹影婆娑,煮茶閑談。
穆清突然道:“雲澤可知青城防事?”
雲澤添茶:“略有耳聞,是前年同胡人一戰之後,修補城牆和軍事駐地?”
穆清:“正是,這件事是家父負責督建。青城冬日寒冷,前月才完成一半,家父昨日寫信說發現了一些問題。明日我要啟程前往青城。雲澤可願一同前往?”
雲澤聽聞神色一動道:“自然好,我今晚準備一下。”
雲澤鎖上銅鎖,騎上踏焰,同一旁騎著沐雪的穆清一同策馬而回。花瓣飛揚,衣擺翻飛,並肩而行。
回到將軍府,雲澤向爹娘報備明日出行之事。
林將軍心不在焉:“恩恩,去吧去吧!”
林夫人皺皺眉:“青城離長安可不近,而且聽說那裏寒冷,我兒可要多帶些衣物和藥品,切莫傷了身子。”
雲澤寬慰道:“沒事娘,這些小竹會準備的。”
林夢芸不解道:“穆清?他為何要找你一同前往?”
雲澤不著調道:“不知,許是覺得我聰慧吧!”
林夢芸品著茶不接話。
片刻後林夢芸又問:“那日,吏部侍郎的兒子為何與你過不去?”
雲澤慢悠悠道:“有些過節,一日他在春風閣會紅顏知己被他父親知曉了,打了一頓關了半月。”
林夢芸道:“是你讓他父親知曉的。”
雲澤笑笑:“差不多吧!”
林夫人問道:“這穆清就是賞花宴上幫你說話的那位少年?”
雲澤點頭。看見了自家娘親若有所思地眼神,心裏有些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