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老老實實的，沒想到是個騷貨。”其中一個女人捏著個高腳杯，搖著杯中三分之二的紅酒，鄙了他一眼。
    “就是，”另一個人附和道：“昨天米勒先生還說要帶我去喝咖啡，結果今天就跑他房間去了，氣得我眉毛都沒畫好。”她往地上輕一跺腳。
    “人家手段高唄，”又有人開了口，說話跟喝了醋似的，“這帶把兒的比沒帶都厲害。”
    其他人被她給逗樂了，嘻嘻地笑起來。
    “誒你怎麼說話呢？”拿酒杯的那位假意搡了她一把，然後湊近，故作嚴肅地說道：“人家又不用前麵那玩意做事，”她忍耐不住，又噗嗤笑出了聲，“人家用的是後麵……”
    那幾人捧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
    水色去酒架上拿了一瓶葡萄酒，走到她們麵前，平靜非常。那幾個人止住了笑，轉而以厭惡的眼神蔑視他，但那眼神裏還夾雜著諸多不欲承認的不甘。
    他捏著瓶頸，抬起那玻璃酒瓶，用瓶底對著那個最喋喋不休的女人。
    “如果我現在就拿它敲破你的頭，你覺得狂哥會罰你還是罰我？”他平淡地問她，就像在課堂上提問那麼自然。
    那女人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衝他說道：“你想，想幹什麼？這裏的人可都，都看著的！”她盯著眼前的酒瓶，用餘光去瞟他，手中的酒杯開始輕微搖晃。
    水色忽然用手掌扣住杯口，嚇得她身體一震。他皺眉道：“紅酒別倒這麼滿，會灑。”在場的人覺得他莫名其妙，卻都各自將方才的肆無忌憚收斂。
    他走到她們身後的沙發坐下，把酒瓶放到桌上，疊著二郎腿，眯著眼睛瞧她們。
    “你們每天，能賺多少？”他用手指比劃著，“三位數，四位數……”眉目舒展，嘻嘻地笑，“總不至於兩位數。”那幾人陰沉著臉，握緊拳頭。
    隻見他故作驚訝地捂住嘴，不可置信地指著她們，逐漸笑得誇張。
    “水色，都是同行，何必呢？”有人跳出來打圓場。
    水色置若罔聞，繼續問：“你們知道，你們為什麼撈不到錢嗎？”他換了臉色，一本正經地，自顧自地答：“因為你們不招人待見。”
    場麵寂靜又難堪，成全著一個人的獨角戲。他再次拋問：“那你們知道，你們為什麼不招人待見麼？”
    每個人的麵頰都是漲紅的，她們都沒說話。
    水色攤開手，聳了聳肩。“抱歉……我怎麼可能知道!”他笑得快要飆淚。那幾人的眼底既怒又懼，既憂又恨。
    他笑了個痛快，然後站起身走到那女人麵前，把她手上的高腳杯摘下來，倒掉了裏麵的東西。酒液落在地板上，濺得很高，濺到了她的絲襪和高跟鞋。她兀地抬腳，但避無可避。
    他斟了桌上的新酒，三分之一，恰恰好。杯子遞還給她。“別喝那種劣質紅酒，”他側身與她擦肩，“跟你不搭。”
    從此以後，鮮少再有人議論水色，至少在他雙耳可聽的範圍內，大抵清淨。
    隻是當他拿著空氣清新劑回到房間的時候，房內的氣味已散得差不多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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