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卷 第九章 欲.愈.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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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我不會跟他走。”劉明寬說得很堅定。
水色問他理由。
“你這不是才出狼窩,又入虎口嗎?這個李阿狂可比那些混混危險多了。他們威脅你,你還有掙紮的機會,但跟他走了,今後他要你賣命,你逃都逃不掉。”
水色頭靠著牆,若有所思。“嗯……我覺得你不適合做監警,”他笑道:“不如做個偵探吧。”
劉明寬皺了皺眉,鄙夷道:“這誰都能想得到的。”
“但是啊,”水色幽幽地道:“他沒叫我賣過命呢,不過是讓我做了些別的事情。”
劉明寬的心底忽來一種直覺,他指著自己的脖子問水色:“你這裏的傷是他弄的嗎?”
水色聞言,伸出食指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後又說道:“謎底太早揭曉會很無趣呀。”
零二年七月三十一日。
水色後來才知道李阿狂是全市最大的黑幫之一:“紅雀”的人。他地位不高,但手上經營著本市十幾家規模不小的夜總會,還有幾家很有名的酒吧。他收留了水色,把他安排到一家地處較偏,但生意很好的會所端酒。這是一家質量頗高的妓院,美女如雲,警察還極少來此檢查,揮霍的人大可玩個盡興。
水色初來這種地方,對入眼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深感忐忑。他實在害怕自己耳濡目染,會沉淪墮落。但他沒有選擇權,也沒有婉拒的資格。他甚至漸漸拘泥於一種極小限度的滿足裏,對自己的現狀知足得過分。他目前隻有一個算不上奢侈的願望:好好工作,等到攢夠了錢,就去看他爸爸。雖然他還不知道他會被關在何處,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攢夠錢。當然,下周的比賽他仍舊會去,不過已經沒有什麼要拿前三名的野心了。
白天,他猛補瞌睡;夜晚,他身著白襯衫,黑西裝褲,穿梭於五光十色,鶯鶯燕燕之間,手上端著托盤,托盤上,放著酒紅色的欲望。空閑時,他不好意思在房間裏練習二胡,便坐在床上,閉著眼睛,腦海中一遍遍地回憶著熟悉的旋律,手上拉奏著空氣。他常常沉迷於此,不可自拔。
有一天,他做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噩夢,醒來的時候滿身是汗。他突然開始擔憂:自己總不得在這裏安安穩穩地過活。
都說夢是反的,那也得看運氣。水色不曾料到,他的擔憂就像一場爆發的山洪,來得如此之快,而且如此殘酷。
那是他在這裏工作的第五天,還是如往常那般喧囂的夜晚。在一個包間裏,有一個人突然握住了他的手。那是一個油光滿麵,頭發稀疏的中年男人。他不懷好意地看著他。
水色身體猛地一振,急欲把手縮回,奈何那人卻將他的手死死扣住,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摩挲。
“小兄弟恐怕還未成年,怎會想到在這種地方打工?”
水色心底煎熬,臉上有所忍耐,對他說道:“哥,手酸了,麻煩您放開。”
那人一聽,倒是鬆了手,水色快步走到門邊,卻在拉門把手的時候感覺有東西砸到了他的腳。他轉身一看,明晃晃落在地上,落在他腳邊的,是一遝厚厚的人民幣,鬼魅一般地盯著他。
作者閑話:
感謝閱讀!舊文《孤燈雁影》也請多多支持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