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卷 第八章 信.釁.焮(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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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帶頭的說罷便去拿二胡匣,水色死死地抱住它,不肯讓他拿走。
“我求你了,這是我唯一剩下的東西了,求求你放過我!”
帶頭的使了個眼神,其他混混便去幫忙。他們以大欺小,以多欺少,輕鬆地架開水色。帶頭的對著他的肚子就是一腳,把他踹的躺在地上,起都起不來。他又蹲下身,狠抽了他兩耳光。
“跟我搶東西,真給你臉了。”他嘴裏罵著髒話,拿刀背拍水色臉上,又叫囂道:“你去找人問問,整個市裏麵誰敢跟我楚亮搶東西!”
“你說,你叫什麼來著?”一道低沉的聲音將正在進行的罪惡打攪,暗夜之中,一個人緩緩地向他們走來,身後同樣跟著許多手下。他忽略了那對受欺壓的情侶,直接走到楚亮麵前。
“狂哥。”楚亮的神情快似翻書,收斂起囂張的氣焰,變得畢恭畢敬,和他的那些嘍囉們一樣,活像夾著尾巴的狼。
李阿狂朝地上瞥了一眼,皺起眉頭。此時一股一股的血正從水色鼻子裏流出來。
“欺負小孩,不大好吧。”他掏出煙盒,拿出一根煙給楚亮。
“狂哥說的是。”楚亮口中立即附和,手上不太敢接。
李阿狂直接把煙塞他衣兜,然後又拿出一根煙來抽。
“老大是誰?”他低頭掏出打火機,把煙點燃。
“狂哥,弟兄們以後不敢了,這種小事就別通知我們老大了吧。”楚亮極力討保自己。
“喔,”李阿狂似聽非聽,把下巴抬了一下,示意地上,“放了吧。”
“謝狂哥大度。”楚亮聞言,讓人把那二胡一甩,帶上自己的人匆匆溜走,連那對情侶也沒再管。
水色感覺自己的腦袋燒得慌,簡直是難受至極,但聽到了樂器匣落地的聲音,卻是清晰了些。他掙紮著從地上爬起,坐在長匣子麵前,去找它的拉鏈。摸到拉鏈的時候,他才察覺自己的臉上有血,仍在往下淌,淌到他的藍襯衫,白褲子上,淌到他的匣子上。他急忙用手去揩,揩得掌心,手背全是血。
恍忽間,有一隻黝黑的手拿著一張雪白的餐巾紙,遞到這個染滿鏽紅的人麵前。
借著遠處路燈灑下的昏黃燈光,水色勉強看清,這是一個十分凶悍的人。他皮膚黝黑,穿著黑衣黑褲黑鞋子。臉上有一道疤,從右眼窩劃過鼻梁,再到左邊嘴角。
“小孩子這麼晚出來不好。”他把煙頭丟到地上,輕輕踩熄。
“我送你回家。”他把手伸出來,想要拉起水色。
水色愣了一下,衝他搖頭。
李阿狂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耐心,把手收回,轉身就走。
“祝你好運。”他戲謔道。
“我無處可去。”幽幽的一句,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答案。水色的音腔宛如一隻受傷的鳥雀。李阿狂駐足傾聽。
“我無處可去。”
水色低頭拉開長匣拉鏈,所幸裏麵的二胡完好無損,他的嘴角泛起笑意。因為這是他唯一可以高興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凶悍的人終是再次轉身,走到這個落魄的人麵前,蹲了下來。
“你信我嗎?”他問他。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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