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泗似笑非笑，冷哼了一聲：“知情不報，該當何罪？”
    長衣知道這是在責怪自己沒有及時把事情上報呢，不過他不想為自己添罪名，認真地說：“那采聖果然不是個好人，明知道淩雲莊在顧祉手裏，還瞞著聖清大人，罪該萬死。”
    “秦長衣。”秦泗丟下手裏的筷子，看似不在意地說到：“別去同情他人，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長衣喝掉最後一點湯汁，舔著唇角：“我同情你呢。”
    說完，起身就像顧雲青那處走去。
    秦泗在他背後，聲音渺乎：“一個皇室廢子，不必過多來往。”
    長衣無所謂地點頭：“他有很多好玩的東西，我想討要過來。”
    心裏卻生出幾分警意，其中又參雜了些許說不清明的情緒。
    顧雲青這些年演得太好了，又有自己的勢力布置得當，連秦泗都騙得過去。這人，最後說不定。
    算了，長衣甩開步子，最後誰輸誰嬴，皇帝和秦泗，都沒有好下場。
    顧雲青窩在一個小角落裏，朝臣宗室都知曉他的性子，沒人願意理會他，都躲得遠遠的，四周一片寂靜，倒真有幾分亂世中求安然的意思了。
    不過，把這人和什麼安定放在一起，想想都覺得奇怪。
    “稀客，稀客。”顧雲青有一搭沒一搭地拍手道。
    長衣不理會他的陰陽怪氣，走到他旁邊坐了下來，抓起一塊烤好的羊排就開始大口地吃了起來。
    什麼都沒有肉重要，長衣狠狠地撕下一塊羊筋。
    顧雲青替小孩倒了些肉鴿湯，湯匙放在一旁。
    他自己握著青銅酒器，邪歪在桌子邊，看長衣吃得痛快。
    “小孩子胃口就是好。”似是而非地感歎了一句。
    長衣三下五除二啃掉了一塊羊排，又舉起一塊羊肘子。
    嚼碎嘴裏的肉，突然說了一句：“就算胃口都沒有，也得吃肉。”
    “行行。”顧雲青不想在他吃飯的時候讓他有所顧忌，也不多說。
    長衣把盤子裏最後一點羊肉吞下去，一口氣喝光了碗裏的肉鴿湯。
    “怎麼，做錯事了，要挨罰？”顧雲青替他把嘴角的香料擦掉，收過湯匙，問他。
    雖說小孩平日裏也愛吃東西，可這般模樣，分明就像是駱駝在進沙漠前的屯糧。
    長衣又吃了一勺杏仁露，點著頭說道：“接下來幾天的飯量了。”
    在顧雲青麵前，隻要是不涉及太過機密的話題，長衣一般都沒有什麼顧忌。
    秦泗方才是輕飄飄的說了他幾句，可這幾天的懲罰算是躲不過了。
    長衣也沒想過要躲，在一切結束之前，所有的事情，他都等得。
    顧雲青拿出一個漆黑的匕首遞給他，長衣接到手裏，燭火一晃，匕首刀身映出一抹血色。
    長衣的手指劃過匕首的刃部，幾滴血珠滾落到匕首漆黑的刀身之上，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再看去，匕首依然漆然如故。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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