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衣的腿並沒有摔傷，養了一晚上，就好的差不多了。不過秦言和顧祉擔心他的身子，還是沒有讓他騎馬玩耍，長衣隻能在一旁摸摸他的小馬駒黑硬的皮毛，手裏抓著一把黑豆慢慢喂它。
    大皇子顧祉帶著秦家兩兄弟在淩雲莊好好玩了幾天，一場春雨過後，梨花零落，小溪鋪流，暮春時日悄然而至。
    秦言收到家中書信，說是獴國邊境有敵軍試探，皇帝派二叔秦爍出征北疆，特寫信來請他們回去為叔父踐行。
    “這次的監軍是皇叔。”顧祉也收到了消息，有些吃驚。
    前些時日父皇派皇叔去治理水災，如今竟然還讓他跟著長安侯秦爍出征，當作監軍，這明晃晃的放權之勢，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並非顧祉本人對笙王顧雲青有何偏見，隻是皇家對顧雲青的限製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了，況且顧雲青本人也是一幅放浪行樂之態，如今一番改變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長衣想到昨日顧雲青派人傳書一封與他，說此行是為自己打探邊疆的消息，著實可笑。
    隻是顧雲青為何在突然站了出來爭奪權力，他也看不清，雖說顧雲青在朝堂布置良久，可也比不上皇帝的權勢。若是出頭當靶子，就另當別論了，隻是，他本人籌劃應推出旁人為自己擋箭，怎麼突然站出來要護著身後之人了？難不成那人有絕對的把握助他成事？
    “長衣，和我回去吧。”秦言喊了他幾聲，見他回過神來，方說道。
    長衣想了想，用力點了點頭：“好，回去為二叔踐行。”
    “我和你們一同回去吧。”顧祉忙說：“元其叫人備好馬車”
    秦言也讓隨性的下人收拾好了行禮，小廝牽著長衣的小馬駒在後麵跟著。
    一行人快馬加鞭，在正午太陽正好的時候趕到了城門外。
    秦家來接的馬車早在一旁等好了，長衣同秦言向顧祉作別，回到了秦家。
    英國公秦泗要比他們先行一步到了宮裏，秦言換好品階官服，帶著長衣來到宮中。
    此次宮宴與上次大不相同。上次皇帝壽辰，多是文武百官為之助興，隻於言表，笑意都透著討好恭敬。
    而這次宮宴來的大多是武將，大都不會那些虛頭八腦的東西，一個個舉著酒杯豪言壯誌，好不激揚。
    長衣到的時候那些武將差不多都坐齊了，他慢慢跟著哥哥來到秦泗身邊跪坐下來。
    荊國公祝文舉著酒杯朝他擠眉弄眼，一會瞧瞧秦泗一會瞧瞧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皇子顧祉和二皇子顧盼都還沒到，他們二叔長安侯秦爍端坐在另一邊，看見長衣他們，還是笑了。
    “長衣。”秦言點了一下他拿著筷子的手指：“再等一會。”
    秦泗看了他一眼，端著茶杯，臉上的那道刀疤扭曲著像是要插進那翠色青釉骨瓷杯中。
    他問；“這些天功課如何？”
    秦言壓了壓唇角，還是沒有和他講話。秦泗覺得奇怪，但在此地也不可多言，還是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