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不敢再有什麼小心思，低著頭唯唯諾諾地走到前麵。
    秦言自知失態，頓了頓腳步，還是站住了。
    “方才長衣的病症你說的出來，可有，治愈之法？”秦言僵著嗓子問。
    郎中早年混跡江湖，算是半個遊醫，醫者難做，可不僅僅是因為很多病證無法可解。
    他在江湖中也曾為一些有名望的大家族就過診，醫好了是醫者本分，醫不好那是性命有憂。都說醫為賤業，不外如是。
    對於醫者來說，，最可怕的不是病魔，而是人心。
    他沒有把握能夠治好那個小少爺，還是不要亂說話的好。
    “回殿下和世子爺的話，草民隻是偶然見過一次這樣的例子，那人後來就離開了，草民亦不知救治之法，還請殿下，世子恕罪。”郎中謹慎地說。
    秦言緩了緩語氣：“哪怕一點想法，都沒有？”
    宮中太醫連這樣的病症都看不出來，好容易遇到一位郎中，竟然也說無法可救？
    顧祉也有些著急：“便是一點法子，你都可以明說。”
    郎中低著頭的視線恰巧可以看到秦言的雙腿，蓋在外褂下清瘦的身體抑製不住地顫抖。
    秦言如今年十三，生離死別卻是從未距離他如此之近，便是他母親身死也是在他沒有記憶的時候，那時還不懂什麼是悲傷。
    那股子懼怕鋪天蓋地地向秦言席卷而來，根本無法冷靜。
    顧祉來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秦言，若是連你都慌了亂了，長衣還有何人可依？”
    秦言用盡力氣壓製住心中的恐慌，站直了身體。
    郎中聽得他這樣的話，突然想到那個躺在哥哥懷裏的小孩，下頜瘦的筋骨畢現，指尖蒼白卻難得有些溫度。
    不知為何，他突然說到：“這樣的病症我雖不知救治之法，但還會調理身子，能把病情穩定。”
    醫者仁心，這是他當學徒的時候就耳濡目染的。這世上還有病人，就一定會有醫者，那是一種責任。
    秦言一愣，回過神來忙說：“當真？”
    大皇子顧祉也驚道：“可否寫下方子？”
    郎中接過元其遞上來的筆墨，站著寫了一個方子：“這裏的藥不算難尋，隻要堅持吃，飲食方麵注意一些，穩定病情應該是沒問題的，隻是想要完全治好，就沒那麼容易了。”
    秦言接過方子，顧祉低下頭和他一起看。
    “多謝你了。”顧祉拿過方子，對郎中說。
    郎中哪敢接這謝意“草民惶恐。”
    “辛苦你，元其帶高郎中下去歇息。”
    待郎中離開，秦言才說：“這方子看著也沒有錯處。”
    “先拿給太醫們瞧瞧，再決定吧。”大皇子顧祉還要謹慎些。
    秦言收好方子，右手按在裝著方子的袖口：“此事，還望殿下不要告知，我父親。”
    “好。”顧祉停了半晌，才說：“我會保密的，那位郎中我也會找人交代，你不必擔心。”
    秦言的臉色慘白，鋒眉恒前，沒有一絲生氣。
    “你還要照顧長衣，切不可壞了身子。”顧祉看他這番模樣，到底有些擔心；“還是不要讓長衣察覺的好。”
    說完遞上一杯熱茶，煙氣氤氳，嫋嫋而上。
    秦言好歹恢複了些力氣。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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