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洞察秋毫王狐狸。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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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來幹嘛啊大哥,花朝節都過了,井水不犯河水你麻溜點回去吧!”
    才整理好儀容儀表的我走了出來,頭發還是濕的,隻能等著自然風幹。
    於是劈頭蓋臉的散亂了頭發就出來了。
    陳情因為身弱,自小對身體養生最是講究,一見如此,連忙拉住我要往屋裏去:
    “呀!舒晗姐姐你怎麼這樣就出來了,且不說於禮不合,你這樣濕著頭發吹風容易濕邪入體,對身體不好。”
    見陳情這麼說,被驅趕的王琛也順著說:“看你是腦袋進了水,怕不忘了是你說我可以遞拜帖上門采訪的?
    趕緊擦幹控控水吧。”
    我嫌麻煩,連忙婉拒:“不用不用,我身強體壯的,不礙事。”
    “不行的。”陳情見勸不動我,轉頭去叫啊謝備長帕拿個湯婆子來。
    卜二公子出奇的沒有鬧騰,隻是看啊謝給我擦頭發,原本所思所想就都忘了。
    突然想起來,她舒晗是妹妹,年歲比他小,從小在舒夫人的威壓下長大,也總是比他穩重。
    “……你沒事吧?”
    問出這話,放在一年前,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如今看她,卻覺得全然不同了,頗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隻見她像是那天在書院裏等他散學,一直看著天。
    那時覺得她突兀的不像往常,如今卻一直保持著這樣,卻讓人更忐忑了,怕如今這樣的她,一下子消失了。
    她卻愣了一瞬間,桀然一笑:
    “我能有什麼事?”
    於是我坐在石凳上,抱著湯婆子直冒汗。
    一群人探討怎麼一大清早,結果每個人來找她都有事,隻有陳情白玉被拉來作陪。
    於是王琛與卜湛徽說著說著又險些打了起來。
    隻是因為那日王琛在台上誤以為我是樂之遙,導致之遙妹妹風評被害百口莫辯,回去還被罰跪祠堂抄家法。
    我顫顫巍巍的端茶小抿一口,生怕這大嗓門吵架著的卜湛徽意識到,我才是樂之遙風評被害的始作俑者。
    王琛吵著吵著怒從中來,直言挑釁:“你口口聲聲字裏行間維護的都是樂家姑娘。在你眼裏她的名聲這般重要,那同是姑娘的舒姑娘又當如何?”
    “與太子一同落水被汙清白,她那不是名聲?那時事情真假如何,你也在當場,卻不見你為她辯駁,彼時你們還是未婚夫妻之名呢!
    如今,你以樂姑娘兄長自居,你這不是假仁假義嗎?敢問你難道不也是舒姑娘的異姓兄弟嗎?”
    “你就這麼喜歡樂姑娘,卻不曾想過她與將軍府怎麼可能聯姻?”
    “陛下多忌憚你們,當真不清楚嗎?”
    一連串的追問,把卜湛徽問得如鯁在喉,一句話也不得辯解。
    “……”我看卜湛徽臉色幾度變換,青一陣紫一陣的。默默地遞了杯茶過去,輕拽他的袖子,“要不,先喝口茶冷靜冷靜?”
    王琛一努嘴,截下了我遞給卜湛徽的茶盞,抱怨道:“……舒姑娘未免太厚此薄彼了?盡管你們是青梅竹馬打小一塊長大的交情但是……”
    碎嘴子二號也在他身邊幫腔:“是啊小小晗,我弟弟就是在意你才打抱不平的,不能厚此薄彼啊!”
    “……”我默默地握緊拳頭,心裏寬慰自己,這隻是倒黴催的碰上一家嘴碎子姐弟。
    “你也來一杯,潤潤嗓子。”我壓好脾氣遞給他另一個茶杯,“為我說話,多謝了。”
    “這有什麼。我王琛不過是看不下去罷了,哼。這群仗勢欺人的王孫子弟。”
    王晨吹胡子瞪眼的一斜被白玉拉到桌對麵的卜湛徽,冷哼一聲,坐下喝茶。
    “卜老二你也別氣。之遙的事情確實是我說話不過腦子了。”
    “你們怎麼碰見的?”卜湛徽很有度量的不再理會王琛的挑釁,反而打量起舒晗。
    我努力會想著那天,略過了不重要的事:“碰巧在城外林子賞花時,他從樹上跳下來,自報家門。彼時想著,他聽過之遙的名聲,便不敢再接近我,沒想到……”
    “說這麼細幹嘛?”王琛頗為不悅,卻又心下暗爽,當時舒晗在林中一舞,可非花神舞這等小舞可以比擬的。
    看過便是賺到。
    而卜二公子這腦子不好使的,撿芝麻丟西瓜的家夥不配知道!
    王琛如是打定主意,又開口找卜湛徽的不痛快:“你問這麼細作甚?你們都退親了,打聽這打聽那的,你害不害臊啊。”
    “……”卜湛徽內心不斷重複著一句話:我是讀書人不可動粗,我是讀書人不可動粗,我是讀書人不可動粗。
    心底重複了數十遍,才終於忍住了。
    然而在王琛眼裏,這就是沒有血性的男兒,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陳情白玉兩人樂得吃瓜,回家後白玉直誇陳情厲害,真的挑了個大好時機去看瓜,哦不,看望舒晗。
    “舒夫人為何對你這般?”白玉好奇問,陳情不過是想了幾輪,便已經梳順了因果。
    “不清楚啊。”我一想到這事就窩火,敢情那老娘們壓根不記得自家女兒落水之後失憶了吧,竟然敢潑我水。
    這口氣不出可不行。
    “說來應該與舒府和太子有些關聯。”陳情如是說,看了一眼卜湛徽的臉色,敏銳的捕捉到了他轉瞬即逝的錯愕,像是突然才意識到什麼一樣。
    “太子妃這個位置,真是極大的誘惑。”王琛同樣沒有錯過卜湛徽臉上的變化,半是嘲笑半是感慨的說。
    白玉迷茫地看了看幾個各異的臉色,還想再問,卻被陳情按住了。
    縱使再不想明白的卜湛徽如今也明白了,他破開了原以為是枷鎖的婚約,或許在當今聖上眼裏,卻是一顆跳起來的釘子。
    原以為解除了婚約,再去求娶樂之遙,隻需要使盡渾身解數,奉上一等一的真心,等她點頭即可。
    卻發現破開的枷鎖外,還有更多的,更加堅不可摧的枷鎖。
    更別提樂之遙的心鎖,從未對他敞開過,他甚至連鑰匙的影子都沒摸著。
    王琛總是試探性的看看另外三位客人走沒走,白玉陳情兩人婚約已經定下了,白玉也算是在京城中小有名氣的新興才子,陳情自不必說,陳尚書最最最疼愛的藥罐子獨女。
    但是總讓人看起來覺得很微妙,陳情看起來並不像傳聞中病得快過去了,而白玉接觸起來,言行之中,像是不太會做人的樣子。
    為人處世頗為離譜,問的問題也不大合時宜,雖然不大合時宜得非常對他的胃口。
    陳情自然是收到了王琛明裏暗裏的眼神暗示,隻能先拜別舒晗,拉著好奇的白玉回家了。
    但是卜湛徽卻是老神在在的坐著,不緊不慢的喝茶。
    王琛不耐煩到了極點,世上怎會有這麼沒眼力見的人。
    “卜二公子啊,你沒看我與舒姑娘有話不好當你麵說嗎?”
    “哦?”卜湛徽一挑眉,笑了,王琛給樂之遙惹了麻煩,他當然不能就這麼爽快的答應他。
    隻見卜湛徽笑出了一種冰釋前嫌的爽快,笑答:“那我隻能回去寫信八百裏加急告訴我兄長,舒晗與王兄私會。”
    “!?”我一怔,這小子一箭雙雕,不僅想害王琛不痛快,還想掐死我離開京城的計劃!
    狗賊,卜湛徽真真狗賊無疑!!
    我皮笑肉不笑的對王琛說:“不礙事,你有什麼事隻管說,”我壓抑著用手指戳卜湛徽腦門的衝動,不情不願的翻著白眼,“卜老二是自己人。娶不到心上人的自己人。”
    “你!……嗬,你也是嫁不了心上人的自己人。”
    卜湛徽氣得翻白眼,這是方才跟王琛鬥氣都沒做出的舉動。
    王琛看了看那兩人之間你來我往的暗鬥,嘴角偷偷牽起笑意,心裏好奇卜湛徽當真沒發現,他與舒晗在一塊時,最像他自己。
    不是京城飽負盛名的白衣公子卜二公子,而是卜家行二的卜湛徽,一個並非什麼都不放在眼裏的少年。
    當然,看著他兩都快打起來,王琛也沒出言製止。
    與其讓卜湛徽發現,倒不如讓他一直蒙在鼓裏,直到舒晗成婚——到時他再沒了任何借口可以擅闖她的院子,再不能想什麼時候見她就什麼時候見她,再不能無話不說,無架不吵。
    那才有意思。
    王琛那狐狸似的眼神,又眯了起來,一看就是有一肚子壞水。
    “……他怎麼笑得這麼惡心。”卜湛徽問,他方才隻覺得一陣惡寒,才回頭就發現王琛正望著他們,笑眯眯的,不像好人。
    “習慣就好,他一直笑得這樣……妖魔鬼怪的。”
    我如是寬慰沒怎麼接觸過王琛的卜湛徽。
    “我能聽見。”
    王琛笑得無奈:你兩大可不必如此當我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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