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一盆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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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因為人多擁堵,啊謝和微葉微華擠在人群中沒能及時來接我,卜湛徽倒是先擠開人群跑了過來,叮囑我幾句不要亂跑,還麻煩王琛看著我點,然後連忙掉頭送之遙回樂府了。
因為人多口雜,加上王琛跟我也都不喜人過多的場麵,他指了指城內那小河邊樹,帶著我走過去。
“你們關係還挺好?”王琛靠著河邊的老樹喘了好長時間的粗氣,終於緩過來了,他方才喘得都沒顧得上回卜湛徽的話。
“也沒怎麼差過。”我不以為意的回答,畢竟卜二公子做為發小可比做婚約對象好得多。
“誒,那有賣涼飲的,喝不?”王琛說著自個走到小攤販邊上,給了兩枚銅板拿了兩碗涼茶過來,我接過涼茶喝了一口,果真清涼。
“整整跳了半個時辰,你不累嗎?”王琛喝了一碗,舒爽的哈了一大口氣。
“我跟某些人不大一樣,一開始就豁出命的跳。”
“哈哈,這不是心情好嘛。”王琛知道我在說什麼,他猶豫了一會,並沒有選擇把實話告訴我。
“話說,你謊稱自己是樂之遙,難道你很討厭她?”
“並沒有討厭她,隻是碰巧你並不認識她,若是你當時就揭穿了,那我就說我是張三李四,都有可能。”
“你就是不肯把真名告訴我?我有那麼嚇人嗎?”
“你心裏有數。規規矩矩的好姑娘說認識你,那能是什麼好事?你看之遙之前風評多好,一夜之間多少人懷疑她都是裝的?”
“按你這麼說……”王琛突然起身,一隻手撐在我耳畔的樹後,那雙招人的眼睛微迷著,因為過量運動而泛紅的臉龐散發著熱氣,“你現在跟我呆在一起,就不怕你的風評被害?”
他又挽起我的青絲,曖昧不明的說:“還是說……你相信我?”
我一副看透生死看穿紅塵的眼睛瞪著他,生無可戀的轉述他身邊跟著的那位女子的話:
“你姐說你再這樣我可以打你一巴掌。”
我的青絲從他手中滑落,那雙狐狸眼微眯,盯著我。
由他營造出來的旖旎氛圍已經被我一句話打散的差不多了,他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笑著說:
“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他眼裏已經沒有笑意,我甚至看出他想讓我永遠的閉嘴。
“你還真是很有心計,你不會是算了樂之遙,又想算計我吧?”
被迫害妄想症的王琛收回了手,冷漠的這麼說著。
“你不也想著算計我,順帶算計太子麼?”
大家都半斤八兩,別裝什麼受害者。
“那是臨時起意……”他聞言想解釋,沒想到她看出來了,話說一半,又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
於是他說話卡一半,他姐在他身邊變身嘴替,喋喋不休的替他念念念,什麼我們家琛琛可乖了,就是不好意思講完心裏話,琛琛你快說話,真是急死姐姐我了!丫頭你等著我撬開他的嘴!!
我捂頭,心裏疲憊,聒噪,真的聒噪。
天知道,自從碰上王琛那日,我不經意的多看了一眼他姐,他姐就發現了我能看見她,這是多麼恐怖的第六感啊。
三天兩頭掛在臥室橫梁上看我,有時更過分,不由分說就躺我床邊,差點把我這條小命嚇沒了,她第一次確認我能看見她,就是在我剛睡醒被她嚇得一聲慘叫的時候。
“什麼時候你想說說你和你姐的事情,遞拜帖來吧。”我聽見微葉在喊我的聲音,連忙跟他交代:“你剛剛一激動把茶碗摔了,我看你錢不少,一會記得賠給賣茶老伯。”
說罷我把茶碗遞給發愣的王琛,微葉也小跑到近前,王琛一看來人,更是震驚
:“你……”
微葉隻是一笑:“多謝王公子照顧我們家大小姐,改日定送上一分厚禮。”
王琛就愣愣的看著早該死了的”微葉”跟在舒晗身邊,臉上掛著淺淺笑意。
而他看不見的身邊,站著一位與他麵容相似的女子,正嘴碎的念叨著:“再不上要被搶走了啊?!”
芒種花節的第二天,本以為可以睡到下午的我被舒丞相早早的抓了起來了,我甚至沒聽見雞打鳴。
舒丞相穿著朝服,過來叮囑我好幾句,可我太困了,一句都沒記住。
於是,我第二次醒來,是被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舒夫人拽起來的。
她把我拽起來第一句話是:“你怎麼把樂之遙弄哭了?”
我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複述了一遍:“啊?我怎麼把樂之遙弄哭了?”
“我問你話呢?!”
“你問我呢……問呢……!!!”
嘩啦的一盆涼水劈頭蓋臉的潑了下來,可不是清醒了許多,我的腦子一下清醒了許多。
“醒了?”舒夫人用鼻孔看著我,趾高氣昂的像是要審問犯人,她身邊的一個丫頭也趾高氣揚的拿著銅盆兒,盆裏還滴著水。
“醒了。什麼事?”
“樂府昨日來人帶話了,遙兒昨日回去哭了。”
“哦?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那不是你搶了瑤兒頭魁嗎?!”
“我還以為這頭魁是正大光明拿到的,若是芒種花節頭魁都是樂府的,怎麼不早點標出來?”
“……那你為何搶她頭魁,分明早些年你都……”
“都怎麼?”
“你琴棋書畫樣樣都比不過她,怎麼這次比得過?你莫不是使了什麼手段?”
“嗬……”我冷笑,好家夥,敢情樂之遙才是你親生的吧……嗯?
“哦~哈哈,真是開了眼了,舒府原來是這樣養女兒的!”
有一男聲傳來,尚未踏入內院,聲音卻已經傳了進來。
正是昨日奪魁的王琛,他跟頭的啊謝連忙衝了進來,先是對舒夫人一屈膝,應付了一句舒夫人,而後連忙跑到我這邊,給我擦臉上的水。
“大膽,擅闖內宅,你還有沒有點廉恥之心?”
“哎呀,夫人這話可抬舉我了。”說話間王琛這才踏入院門,“早早遞過拜帖,我與卜二公子和陳姑娘一同來探望舒姑娘,丞相也已經同意了。怎的叫擅闖呢?”
“舒伯母安。”卜湛徽也跟在他後頭,他微微一抬頭,便看見啊謝在屏風後手忙腳亂的,再看舒夫人的貼身印月手裏拿著的銅盆,不難猜想發生了什麼。
陳情體弱,走得稍慢些,白玉也跟在身後,丞相府內不好過於親昵恐造次了。
“舒夫人安。”
“樂夫人安。”
聞言,舒夫人眉頭一皺,而王琛一挑眉,這白玉公子還挺有意思的,機不可失,他連忙接話:
“誒,白公子,夫人已經嫁入夫家,得從夫姓。現在是舒夫人了!”
“原來如此,舒夫人見諒,在下鄉野莽夫,不熟悉京城禮儀,莫要怪罪啊!”
“你倒是會交朋友,不與瑤兒親近,倒是交了幫狐朋狗友。哼。”舒夫人用著屋裏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訓斥。
“可不是。”舒晗笑著答,“樂府可是人中之鳳,沒有點官職也攀附不起不是?”
“你!”舒夫人被舒晗冷不丁一激,揚手就想給她一巴掌。
卻是被印月拉住了。
“夫人,不可。”
微葉和微華見舒夫人離去才從後門進來,連忙幫著舒晗換被褥,把沾濕的拿出去換洗。
卜湛徽與白玉和王琛為了避嫌,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了。
王琛看著跑來跑去的微華,欲言又止。
卜湛徽疑惑道:“怎麼了?微華怎麼了嗎?”
“你認識他?”王琛訝異,想著不可能吧。
“自然認識,平時他兄弟二人會到寧秀才的私塾裏讀書,我不時會過去幫忙當一當夫子。”
卜湛徽不以為意的介紹了一下兩個學生,王琛這才明白,卜湛徽確實不知道他們的的真實身份。
“舒夫人對舒晗一直這樣嗎?”白玉好奇的問,這人還沒睡醒就給潑醒,一般隻出現在地牢裏審問用刑暈過去的犯人吧。
“嗯……”卜湛徽點頭。
他沒怎麼仔細想過,隻是這樣看來。確實如此,從小時候起,隻要之遙妹妹有一點不如意哭了的話,舒晗就會被舒夫人教育,作為姐姐為什麼不讓著妹妹。
一直如此,直到付諸暴力,他們也都已經習慣了。
從來沒覺得奇怪過,畢竟父母責備對於皮癢的卜家兄弟來說習以為常。
對於外人,似乎都很吃驚舒夫人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