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樂之遙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大大的費解。
    “這……丞相府得花多少錢給你買花啊……”賀霆的腦袋裏算盤打個不停，在她眼裏買花隻不過是為了增加籌碼。
    而我，看著像是新起的小墳堆一樣堆疊的花朵們百思不得其解。
    天地良心，丞相府沒花一分錢。
    正在此時，我看見了台下拚命揮手的陳情，和旁邊拿了一大捧花分給路人的白玉。
    更遠的地方，還有三三兩兩拿著同款花送人的……應當是誰的護衛的吧。
    以及舉著花旗子吆喝著分給路邊乞兒的弦止。
    至於那邊有一些花枝招展的女子嘻嘻笑笑打鬧著丟給了樂之遙，她是無比迷茫的。
    她從來沒跟這些人有過任何交道，而樂府讓她做的姿態並不招她們喜歡，她是很清楚的。
    那些姑娘們嘴貼耳相互交流了一會兒，眼光一直在她身上流轉，終於有個領頭的漂亮姑娘：
    “王公子要我們丟給姑娘的！”
    台下眾人頓時嘩然，一時間議論紛紛。
    “他二人怎麼……？”
    “樂姑娘不像是跟王琛一路人啊。怎麼回事？”
    “這還能怎麼回事，明著一麵背著一麵咯！”
    樂之遙輕咬薄唇，慍怒的看向對麵的王琛，那邊王琛還在跟卜湛徽說著什麼，但是明顯沒有剛剛生氣了。
    然後兩人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都會心一笑，隨後握手言和。卜湛徽還往她們這邊看了一眼，大致看了一下鮮花的數量，又回過身站得筆挺了許多。
    而王琛一直忍不住，嘴角總是笑著。隻是台下的姑娘看出來了，有幾個王琛身邊常跟他呆在一起的女子們卻說：
    “雖王公子總是嬉皮笑臉，可今日看起來是真心樂不可支。”
    “樂姑娘真討人喜歡啊。”
    “可我挺喜歡那丞相府的千金，雖然不驚豔，才情卻不俗。而且她呆頭呆腦的看起來……”
    “很可愛！”
    “對吧！你也這麼覺得吧！”
    麵色鐵青的樂之遙最終沒能豔壓全場，數量之差差到不需要去數便能知道花神會由誰來扮演。
    太子輕輕勾起嘴角，隻是沒笑太久，畢竟喜怒不形於色是他從小就被教導的。
    而發現他偷偷笑了的，正是他身邊的這位沒什麼交情的小公主丹陽。
    他們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其中有八句是：
    “見過太子哥哥。”
    “免禮。”
    以上對話進行了四次，剩下兩句則是兩人在不得不出席的宴會上，意外被安排到同一側的宴席靠著坐，由於尷尬，丹陽率先打破僵局：
    “吃了嗎？”
    太子一頓，手裏的菜差點沒夾穩，意味深長看著她沒話找話，回了一句：“在吃。”
    於是更尷尬了，直到宴會結束太子離席她都沒再說話。
    今日，丹陽第一次覺得與這位長兄有話題了：
    “舒晗那，是你的手筆？”
    他丹鳳眼一斜，食指放在唇邊，輕聲說：“噓。她不喜虛名。”
    丹陽笑了，撐著下巴觀察這位嚴肅的太子遮掩不去的柔情：
    “哦？她不喜虛名你還硬是讓她奪魁？”
    “嗬。既然來了，又連過了四場比試，她便是有所求。
    既有所求，沒理由讓她輸。”
    丹陽點點頭，可惜舒晗不樂意跟她做朋友，可轉念一想，若是她能進宮，那不就有人可以陪自己，好像也不錯啊？
    “你與她相識？”太子疑惑的問，按他的眼線來說，這兩人應該不認識才對。
    “見過幾次，並不大熟。可她很有趣，若是有機會想與她結識結識。”
    丹陽絕對不會供出陳尚書府陳情一事是舒晗插手解決的，而舒晗也明顯不願意被其他人知道。
    “會有機會的。”
    太子心裏盤算的不知是想讓舒晗進宮，還是認真想讓丹陽與她結識，總之丹陽也明白了他的想法，或者說，他沒想藏起來過。
    “我說父皇為什麼派你來呢，你親自去向父皇討的吧？”
    “你不也一樣？”
    丹陽還想回話，卻看見舒晗已經被人帶下去換衣服，而台下男花神已經選出來，被抓去打扮。
    真是誰也沒想到的啊。
    “我說過我肯定能拿得頭籌，果真如此吧？樂姑娘……還是該叫你舒姑娘？”
    王琛笑著，向我伸出手。
    哈哈，真露餡。我心裏苦笑著，想到一會要登上花車，共舞遊行，真的煎熬。
    他湊到我耳邊低聲說：“別愁眉苦臉的了，今天不會跟你算賬的，小，花，神。”
    他特地把尾音加重，搞的我有點惡心，但是我不得不把手搭上去，不論是王家還是丞相府，都不能丟臉。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總是有意無意對我做些小舉動，撩撩我的頭發，拿掉我頭上落的紅色炮仗碎開的小紙片，還在我耳畔說話，仿佛我是個聾子一樣。
    而他不經意之間抬頭看的時候那一個眼神，我瞬間便明白了，他在拿我當槍使。
    有何不可呢，反之，他也能幫我擋住丞相府這個背景會招來的大半桃花。
    中槍的卜湛徽和太子殿下不太開心了。
    卜湛徽的內心：“你不是想跟我哥成對嗎？你怎麼跟他貼這麼近？！”
    但很快他就不在意了，因為樂之遙靜靜看著舒晗的那個眼神和不言語的狀態，是明顯不高興了。
    他轉頭就努力的去哄著，一邊心想著還好舒晗奪魁了，要不跟王琛呆在一塊的就是她了。
    隻不過太子的麵色可謂是相當不妙，丹陽則是問他：“你不知道奪魁之後花神共舞嗎？”
    “我知道。”太子那不悅的表情還沒收起，正對上王琛的看過來那挑釁的目光，他一愣，冷笑著念出他的名字“王家王琛？哼。”
    “王家？是那個王……”丹陽正要把那人名字說出來，太子立馬噓了一聲，以眼神示意他們左右都有人，不可議論此人。
    舒晗一舞驚人，剛柔並濟的舞風絲毫不遜色往屆曆任花神，王琛也毫不示弱，蟬聯三界男花神的卜湛徽被說不如王家這個私生子跳得張弛有度孔武有力。
    隻有我知道，他那哪是張弛有度，他是逮著機會發瘋呢。
    發泄他自己那一身的憤怒與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