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芒種花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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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芒種花節上。
已經在舒丞相呆了近一年,落水醒來之前幾日便是芒種花節,所以對於我來說像是隔了兩年。
宮中特許了太子與丹陽公主出宮來主持,這消息更是讓芒種花節繁華熱鬧更勝於往年。
路上走街串巷的商販有些是早早趕了幾個月路程來做生意的,有些行人則是從更遠的鄉鎮趕來報名參加花節比試的,若是能出名,或是攀上門好親事那也是極好的出路,也有不少闔家過來為了目睹花神容貌的。
總之皇城之中不缺押上一切冒險的賭徒。
為了提供比試場所,長公主府的後花園被臨時征用,改成了三層高的樓台,第三層的屋簷下端坐著太子與丹陽公主,二層突出的台子就是為了公平而建。一層則是鏤空的木架結構,因此踩在二層就會發出些許木作的聲響。
一層的而正中央則是一層層台階正好這擋住了一層的木架。
此時我正在二層比試書法,腦袋瘋狂運轉。
已經熬過兩場比試了,期間樂之遙已經從舒夫人那得知我的想法,沒有與我說過一句話。
我的內心:真幸運!!!
畢竟是來此比試的,也不想做過多的客套。
跟我有同樣想法的,是在台上高處端坐著的丹陽,她冷著臉,對這一切隻是淡漠的看著,不時與身旁那個同樣華服加身不苟言笑的男子指點一下。
那就是太子啊,我暗暗想著,全然沒看見對麵競選男花神的兩位男子如何卯足了勁較量。
太子生得威武,麵上輕薄得像掛不住肉,可是就是嚴肅得讓人覺得不能冒犯,他就像是佛台上不容冒犯的觀音,與身旁的丹陽比起來,多了肅穆之感。
丹陽興許是年少便去了寺廟,目光慈悲,卻又冷漠,就像是自身難保而對苦難隔岸觀火的神明。她的眉目的璀璨都被那一份神性所遮掩,倒是莊嚴了許多。
我正看得炯炯有神,身後的樂之遙則是靜靜壓定心思,冥想著,預測一會的比試題目。
“原來是卜二公子久仰久仰!早就聽聞之遙姑娘口中你白衣勝雪,一身喪服從早穿到晚果不其然!”
王琛笑得客氣,眯著狐狸一樣的眼睛,說著想把卜湛徽氣死的話。
“早聞王公子”大名”,隻是王公子切莫亂說話,恐汙了之遙妹妹的名譽。”卜湛徽不悅地皺眉,希望他知趣,不要在人多口雜的地方說樂之遙認識他,汙了她的名聲。
“怎麼能這麼說?之遙妹妹可是盼著拿了花神頭籌與我共舞一曲。”王琛說著,笑嘻嘻的朝卜湛徽一拜手,朝著樂之遙的方向一挑眉,笑得眉眼彎彎:“今年的頭魁我便不客氣了。”
“哼。那也得你有那本事!”卜湛徽不爽王琛作風也不是一天兩天,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見如畫般的樂之遙正在閉目養神,嘴角還是掛著一絲不苟的笑容。
他默默握緊拳頭,心裏卻沒底。
他擔心樂之遙爭奪頭魁落敗,更擔心她得了頭魁,而自己卻沒得到。
從前與她共舞的花神祈福舞他已經爛熟於心,雖然一多半是教舒晗教得熟得不行。
他思來想去,覺得最穩圖的辦法還是跟舒晗打個招呼,讓她加把勁奪得頭籌。
等了許久,終於與舒晗對上視線,於是想著利用用這個半年來為了芒種花節而突擊訓練期間兩人的默契,用口型衝她說:“一定要奪得頭籌!”
至少得把王琛的想法扼殺在搖籃裏,他相信,這些時日的舒晗有能力也有機會壓過樂之遙一籌。
剛說完,他發現樂之遙也正一臉迷茫的看著他。
仔細一看又沒能對上視線,才發現她其實是一臉迷茫的看著他身旁的王琛,他順勢轉頭看王琛,卻見他正在隔空飛吻……
卜湛徽意識到,原來這個世上,還有比舒晗更欠揍的人。
而對麵試圖翻譯卜湛徽口型的我,默默按著他的口型以及對他的了解,分析出了一句令她摸不著頭腦的話:“你今天要吃飯!”
吃飯?吃啥飯?你這個魔鬼餓了我整整一個月你是忘了嗎?
我無比困惑,同樣困惑的是對麵跟王琛對上視線的樂之遙。
她總覺得對麵那個帥小夥腦子好像不太對勁。
比試書法,這個我在行。
我親爹的書法或是我親娘的書法,那都是筆挺有勁的書法大師。主要是兩人之前都是各自組織的骨幹成員,被逼的練出一手好字。
所以理所當然沒有懸念的,我又在這激烈的比賽中,毫無懸念的進入了決賽。
而決賽賽場上隻剩我樂之遙和賀家大小姐賀霆三人。
她兩果然忍不住率先開啟了彩虹模式對話。
“唉呀,早聽聞樂府姑娘生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才情比之美貌有過之無不及,當下一看果真如此!”
賀霆露出欣賞的神色,仿佛這輩子沒見過樂之遙似的。
樂之遙也回以同樣讚賞的話:
“賀家大小姐芳名早有耳聞,果然久聞不如一見!”
我也沒有很想戳穿她們,整個京城攏共也才這麼點大,雖不至於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但你兩家關係沒差到老死不相往來。偶爾的宴會總是有機會碰到的吧。
賀霆見我不大吱聲,便主動把話題挑給了我:“這位前幾日生辰宴上見過,不知你是……”
樂之遙一頓,依舊得扮演她善心好妹妹的角色,於是連忙引薦道:“她是丞相府的千金,我們是從小一塊玩到大的好姐妹。”
我尷尬一笑,我不是,舒晗才是,我隻是可憐弱小又無助的異鄉人。
“小女子舒晗。”我說著盈盈屈膝行禮,卻惹得台下的圍觀人一陣呼喊。
興許是搶了樂之遙風頭和她平日的舉止,她愣了好半天,涵養讓她忍著不發作,反而笑語相迎:
“好一陣呼聲,都是看好舒晗姐姐的呢!”
“不是,你看對麵,那兩人快打起來了。”
她們倆順著我的話回頭,看到那邊勢同水火的王琛和卜湛徽抓著對方的衣領,咬牙切齒的相互說些什麼,可惜隔的太遠聽不真切。
他們旁邊還有個勸架的小郎君,看著膚白貌美很是怡人,與那兩人不同,更為貼有人間煙火氣,就像是隔壁鄰居家的哥哥。
“王琛這是發什麼瘋跑來參加這次的花神會。”賀霆不解的問,“還跟卜家二公子吵起來,這兩人平日有交集嗎?”
“說到交集…舒晗姐姐,你與太子殿下有什麼交集嗎?從比試一開始他的視線都粘在你身上呢。”
樂之遙好奇的問,看似轉移話題,實則是對我質問呢。
賀霆聽她的話不知其中意思,抬頭看去,果真看到太子正盯著她們這邊。
“還真是呢。不過…你們覺不覺得丹陽公主的視線更加……肆無忌憚?”
“嗯?”樂之遙一愣,她沒留意,於是抬頭一看,看到方才還是不苟言笑的坐上客丹陽公主在對著她們擠眉弄眼還努嘴。
丹陽公主可是樂府的一大變數,早知道裙帶維係的樂府對於公主也有同樣的執著,丹陽公主的幾位姐姐們府上,不說駙馬,還有幾位麵首,那都是樂府的人。
可丹陽公主的喜好至今在樂府中仍是個迷,樂府主家的公子和旁支的公子沒人成功賭對過。
不愧是出家人,樂之遙感慨了片刻以後,立馬怔住了,她想到另一種可能——丹陽公主有”斷袖之癖”?
樂之遙迷惑了,丹陽公主看上誰了???不會是她吧?
樂之遙的內心戲我無從知曉,隻是太子這個眼神真是深沉得可怕,我也早就發現他一直盯著我。
最後一個拋花環節,單純比貌。
我覺得前邊我已經盡人事了,後邊就聽天意吧。
畢竟,舒晗的臉不夠能打,過於溫婉看起來宜家宜室的模樣,不如樂之遙婉轉動人,也不如賀霆那樣一看就知道她有火一般熱烈的性子。
舒晗看著就是一副很適合娶回家放著,為了家奉獻一生操勞一輩子的模樣。
然而實情往著詭異的方向發展了。
當太子喊出投花開始那四字的一刹那,鋪天蓋地花朵往台上丟來。
我那幾乎是突然一下天黑了一般,滿天的花雨給我丟出了一種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浪潮般的感覺。
樂府和賀家應該沒少拉攏人,可是我沒拉攏人啊??這些投花的人從哪來的?
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