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京都。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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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我娘親,哦不,舒晗的娘親自從被迫接受了解除婚約的現實之後,持續奔波於物色新女婿的路上。
    但凡聽聞哪個詩會或者賞花大會上有些尚未婚配的公子哥或者有前景的少年郎受邀前去,舒夫人便差人送來請柬。
    微葉看見了,總是會讓我推脫著別去了。
    傻孩子,這種賞心悅目的事情我怎麼可能聽你的。
    但是我也不會自己去,畢竟不是想物色夫君,而是我太好奇了!這麼熱鬧場麵,我得湊一湊看一看。
    所以我每次拿了請帖,要麼抓上陳情和白玉,要麼抓上卜湛徽。
    原先隻是抓上卜湛徽,隻是我們二人一同出現,總有人八卦我們解除婚約是不是隻是假的。
    這倒也不是大事,隻是卜湛徽著實讓我失去了賞美人見公子的樂趣。
    比方說上個月在忠親王府上開的賦詩會,我跟卜湛徽雙雙入座,我坐在他左側嗑瓜子,還分了他一把。
    他猶豫了一下,倒是也不見外的磕了起來。本身王孫公子與千金小姐是分開來坐的,隻是大家不知道怎麼,看我跟卜湛徽入席後,便以我們兩為中間界限入了座。
    我一看那柳家少年,不禁跟卜湛徽誇道:“你瞧,柳家公子年紀輕輕便當差虎賁中侍郎,模樣也俊。帥哉帥哉。”
    卜湛徽呸了一聲,吐掉了粘在薄唇邊的瓜子殼,“買的。當年同窗,他連四書五經是哪四書都不知道。”
    “哇!你再看那許知府的掌上明珠許姑娘!那吹彈可破的肌膚,那微紅的臉頰!”
    卜湛徽又翻了個大大白眼:“許員知府家千金未及笄便與滁州紈絝公子有染。得虧她爹瞞下得早…”
    卜湛徽還要爆料這些官家大料,被我連忙捂住了嘴,我附耳小聲說:“嗬嗬嗬嗬……卜兄再多說幾句怕是日後仇家是誰都不知道啊。”
    卜湛徽是沒注意,早從他開始爆料柳公子,他們周圍一圈便已經寂靜無聲,都在悄悄的聽。
    他被我一捂嘴愣住了,片刻後扭頭躲開:“我不說便是了。”
    如今卜湛徽與我無冤無仇,我早在之前聽到他被罰跪時的辯解,就已經知道這人,特別容易禍從口出,尤其是卜湛徽這種隻是說太實在的實話,容易被人打死。
    我還得幫他留心著點,於是反問他:
    “那你覺得哪家公子好?”
    卜湛徽這才懶懶的抬眼打量,隻是他一抬頭,周圍一圈的人一瞬間開始了假裝不休息的閑扯,其實眼睛都偷偷往卜湛徽身上瞄,靜靜等候他”慧眼識珠”。
    “喏。最左邊第三排的那位藍衣公子。”
    我一瞧,但是隻有一個背影,也沒看出來藍衣公子哪裏好,便問他:
    “他是誰啊?哪門子好?”
    卜湛徽一聽了來勁了:“是監察副都禦史,席謙韞。這位公子品行如一,青年俊才,雖並非大富大貴,但他為人正直,高風亮節,監察副都禦史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的。就是平時他一般不會出席這種吟詩作對的詩會,怎麼今日有空來了?”
    我:“……”給人看手相的都沒你能吹。
    周圍人:“……”奮筆疾書,記筆記,記筆記。
    席謙韞從未想過自己隻是代偶感風寒的表兄參加了一下詩會,此後一個月內,自家本就不高的門檻便被各家說親媒人給踏平了。
    隻是從那以後,但凡參加詩會,圍在卜湛徽身邊的人著實,太多了,擾了我賞美人的興致。
    再後來,還是學堂裏的老秀才跟舒丞相告狀,說我誘拐卜湛徽去玩物喪誌到處鬼混。
    你聽聽,是個人都不敢這麼說忠親王。所以舒丞相並沒有直接衝著我發作。
    後來卜湛徽看老秀才一個人著實看不太住那群小魔王,怕老秀才急火攻心一下子過去了,便鮮少與我一同赴會,我也消停了一段時間。
    直到陳情跟舒夫人遞了拜帖來尋我。
    “姐姐!爹爹已經答應了親事,隻是白玉還需要借機會多露露麵。”
    我坐在庭前的台階,看著今日放假不用上學的微葉微華假裝掃地,微華正暗暗練著教武功的師父所傳授的步子,微葉則一邊掃地一邊在心裏背書。
    我把玩著陳情的廣袖:“我要怎麼幫你們?”
    陳情聞言一屁股坐在我邊上,溫柔的笑著挽著我的手臂:“就知道姐姐對我最好了。”
    於是,在次日賀家千金大小姐辦的賞花宴上,我陪陳情和白玉演了一出才子遇佳人的戲份。
    隻是沒想到,人家在宴會中央的台上演著白家八竿子才打著的遠房親戚落魄書生白玉,因才清華橫溢得了同樣書畫精通的陳尚書家千金陳情的青睞。
    台下的我卻被丹陽勾肩搭背,被迫聽她評價:“謔,這白家血脈做文章還頗有些學問,不愧是妖孽,真妖孽。”
    我冷汗涔涔,畢竟……丹陽公主之前寫得書信拜帖……我一張都沒回複。
    丹陽似乎並沒有準備追究,反而問我:“咦,怎的今日就你一人來了?啊謝呢?”
    “她父親病了,她回去伺候幾天。”我如是回答。
    丹陽點點頭,我見話嘮如她卻安靜了下來,這才悄悄側臉看她,卻見她原本冷清的臉上,多了一層黑眼圈,正透過人群看著台中的陳情和白玉,她眼中有著星星點點的,豔羨。
    我聽見她小小聲的說:“那日在尚書府見到白玉,其實是想直接除了他的。若非是你阻攔,我怕是直接毀了人一段姻緣。”
    “後來我派人去查了,陳情年幼時走失的那個地方確實有棵千年榕樹。下人打聽了才知道,榕樹旁的破敗宅子,曾經是京都白家的主宅。”
    “白家祖墳裏,還真有個年久失修的墓碑,鑿了幾乎快要看不清的白玉二字。”
    她說著,聽起來還有些驚訝。她頓了頓,又把聲音壓了低了些:
    “是門當戶對。”
    我們又靜默的站了許久,直到賀家千金捧著最後一盆嬌豔欲滴的湘妃竹的苗——湘妃竹筍走出來,大家都炸了,不知道要怎麼寫詩,紛紛嚷嚷了起來。
    丹陽卻準備離席了。
    我想著她方才最後說的話,隻是我並不覺得門當戶對有什麼問題,對著她的背影說:
    “門當戶對是一回事。若是兩人感情至深,門不當戶不對也是能長久的。”
    我隻看見準備離開的丹陽腳步一頓,站定了一小會兒,才又離開。
    而在微生亦日複一日赴宴看江南才子佳人的日子裏,卜染塵橫刀立馬,跟著一群漢子在邊關刀林劍雨裏摸爬滾打。
    近日戰事不斷,俘虜抓了不少,快要湊出一個縮小版的北狄了。
    大半年過去了,微生小丫頭還沒給我寫信,樂之遙的信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薄了。
    元則這死孩子一邊嚷嚷著:“非賀家大小姐賀霆不娶!”
    一邊扭頭就跟隊伍裏的騎士跑去隔壁城鎮看波斯美人跳舞,還想拉我一起去。
    真是放肆,能有我家的微生小丫頭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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