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樹眼中的鄙夷蕭波確實看見了，看得很清楚並且很不爽，等大龍和二虎站起來想要搞事時他才覺得自己可笑。
    這個德行別說那個滿臉寫著我來自大城市，受過良好教育的中二青年，就是自己也看不起現在的自己。
    憑什麼對人家感到不爽，為什麼要在意陌生人的眼光。
    這把牌不好，強要了個地主沒抓到想抓的牌，幸好中二青年出現給了他個翻身的機會。沒有懸念的贏掉這局，今天的運氣應該用得也差不多了，贏了五十多塊吧，戰果一般。
    打發走大龍二虎撣了撣煙灰朝中二青年走去。
    “一個人？”蕭波走到他跟前再次提問。
    沈樹抬頭，這人又恢複下午廣場上的那種感覺，腰背挺拔，表情自然。
    心情瞬間又複雜了起來，痞子也有間歇性的？
    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也沒說點什麼菜。
    那人湊過來指了指菜單：“這幾個都是我們這裏的特色菜，一個人的話差不多這些就夠了。”
    沈樹掃了下他指的那幾樣，反正也不知道是些什麼便接受了建議。
    那人從髒兮兮的圍裙口袋裏掏出個揉得邊角亂飛的小本子記了幾筆：“要什麼鍋底？”
    “啊？”沈樹懵。
    那人看了他一眼，也不征求意見了自說自話的記了起來：“鴛鴦鍋。”
    記完把小本往口袋裏一揣回頭洪亮的一聲：“六號桌鴛鴦鍋。”
    後廚方向回了一聲：“六號桌鴛鴦鍋。”
    “喝什麼？”那人又問。
    沈樹看了下其他桌：“啤酒。”
    “冰的還是常溫的？”那人問。
    天氣不算熱，他還感覺有些冷：“常溫的就可以了。”
    那人點了下頭：“好，請稍等。”
    沈樹也禮貌的點了下頭：“謝謝。”
    那人看著他莫名其妙的勾了下嘴角。
    沈樹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幾分鍾後一個粗壯的小辮兒男人端著口熱氣騰騰的大鍋放到了他桌子中間的燃氣灶上，間歇性痞子跟在男人後麵拿了副碗筷。
    碗裏是一碗清油。
    “調料自己加。”痞子指了指他右手邊的一堆東西。
    沈樹挨個拿起來看了看，味精、調味鹽、醋還有碗白色的顆粒狀物體，聞味道應該是大蒜。
    間歇性痞子在他研究調料的時候拎了一箱啤酒放到他腳邊：“現在開嗎？”
    沈樹盯著啤酒，這裏的酒是論箱賣的？
    “喝多少算多少，沒開的可以退。”那人好像再次看穿了他的想法，提示到。
    沈樹抿了抿唇，這麼容易被人看穿心思讓他很不自在：“先開一瓶吧。”
    間歇性痞子熟練的打開瓶蓋，連同從後麵小櫃上拿來的玻璃杯一起放到他麵前：“菜馬上就好。”
    沈樹點了下頭：“好的，謝謝。”
    蕭波招呼完沈樹退到門邊又點了根煙。
    中二青年選了個背對門口的方向，這個位置可以很好的觀察他且不被發現。緊身牛仔，修身外套，是個臭屁愛美的家夥；坐姿端正，肌肉緊繃，不自在啊。
    蕭波輕笑一聲把臉轉向門外吐了口淩亂的煙，破敗的街景在煙霧後散漫顯現，與裏麵的不自在形成鮮明對比。
    遊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