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菜的速度很快，沈樹還沒想明白該放哪幾種調料辮子壯漢就端著大托盤再次來到他的桌邊。
    “屠場毛肚”
    “生摳鴨腸”
    “特色麻辣牛肉”
    ……
    壯漢擺一盤就用蹩腳的普通話說一句，沈樹吃力的聽著，一個完整菜名都沒聽明白。以為和涮肉差不多吃法的，看見那些略顯怪異的菜品又有些沒把握了。本來想等小辮兒介紹完詢問一下燙煮技巧，結果那個漢子說完就瞬急轉身跑開了，一次眼神交流的機會都沒有給他。
    沈樹隻好自力更生，啟動所有的智慧和經驗靠悟性來吃這初來咋到的第一餐。
    小辮兒上菜的過程蕭波一直靠在門框上狂笑。
    王彪九年義務教育學曆，一輩子沒離開過這個城市，說過的唯一一句非方言是《瘋狂的石頭》裏的台詞：我頂你個肺。
    普通話，還真是第一次聽到。
    那畫麵很像陳奎安穿西裝在人民會堂做演講。
    “我操，你笑安逸了！”王彪托盤都沒放就直接跑了過去。
    蕭波捂著肚子腰都快彎成90度了，連笑帶喘的學他的口音：“森，森摳牙藏……”
    王彪惱羞成怒把他脖子往胳膊下一夾：“你他媽敢把這事說出去我弄死你。”
    蕭波已經笑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用擺手表示認賬。
    王彪自己也笑得不行，半壓在蕭波身上笑成了一堆。
    沈樹冥想了三秒鍾還是決定祭出神器度娘，一邊在手機上查詢一邊按照解說指示往鍋裏加菜。
    真麻煩，早知道等李嘯天來了再吃這頓。
    其實也沒有說的那麼麻煩，主要在陌生的壞境中精神緊繃的時候會特別的敏感。這時候有人在你身後壓抑的大笑，很容易就會產生不良的聯想以及煩躁的心態。
    借著倒酒的動作微微偏了下頭，間歇性痞子被膀大腰圓的漢子壓在身下扭作一團的狂笑，很嗨很樂的樣子。
    粗俗、猥瑣、沒素質甚至還有下流無恥等貶義詞一股腦兒的往外冒，都沒用他費神搜集。
    撇撇嘴一口悶掉了整杯。
    按度娘指示，那種黑色的表麵粗糙的東西叫毛肚，適合高溫快煮，掐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沈樹夾了一塊兒沾上清油嚐試著吃了吃。
    口感還行，靠得上爽脆，味道有些一般，沒有聞上去那麼好吃。
    ……
    蕭波和王彪終於笑累了，靠在門邊兒歇氣，一人點一支煙，間或還補笑兩聲。
    “我操，那貨是吃菜呢還是吃紙呢！”王彪捅了捅蕭波壓著笑小聲的說。
    蕭波笑著吐出口煙，那邊的情況他早就注意到了。中二青年吃一口菜起碼得擦三次鼻涕，就這麼會兒功夫腳下的垃圾桶已經見滿了，裏麵全是他擦鼻涕的餐巾紙。想起他下午在廣場上那句話，仿佛看見了個被辣出血紅寫輪眼的佐助，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你這頓怕是要賠。”
    王彪倒是不心疼那點兒紙：“呸！他把鼻子擦破了也夠我賺的。”把手搭到蕭波肩上，“你說這個外地人也真奇怪，一個人跑來吃火鍋，怕辣還要使勁兒吃，圖啥呢？”
    蕭波別開臉看向門外：“有錢賺就行了，你操那些心幹嘛！”
    王彪收回手碰了碰他胳膊：“嘿，你別說這小子長得還真不錯。”
    蕭波挑了挑眉：“喜歡就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