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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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朝多日的初始帝,終於良心未泯的上了朝。
“吾皇萬歲萬萬歲!”百官朝拜,垂首下跪,聲如洪鍾,穿雲裂石。
“眾卿平身。”
宮沉璧一襲玄黑皇袍,金線勾勒。劍眉星眸,容貌出色,俊美無濤,尊貴驕傲,霸氣張揚。
有人默默低頭,陛下有如此風采神韻,怪不得京中不少閨秀千金願為其守身如玉。想起那不知在何處的太子殿下,心中歎息,可惜了。
宮沉璧與司析兩人之事,早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背後別人的汙言穢語曾有,指責譴罵也曾有,朝中百官不服者大有人在,都是暗地裏蹦噠著,卻無人敢光明正大鬧到兩人麵前。
初始帝不好惹,那清清冷冷、弱不禁風的太子殿下更不好惹,想到那位穩坐太子之位二十幾年的司析殿下,頭皮不禁一陣發麻。
更無人敢湊上前觸那個黴頭,那簡直就是壽星公上吊──找死。
宮沉璧端然肅穆,坐於九龍皇椅之上。薄唇挺鼻,麵如冠玉,高高在上尊貴不凡,微不可察流露一絲不耐煩,上朝什麼的,就是麻煩!
每日對著一堆常說廢話的臣子,更是煩上加煩。
文武大臣戰戰兢兢站著,紛紛偷望著上首的俊美帝王,忐忑不安。
而百官之中缺了兩個空位,正是被宮沉璧抄了家的左右丞相。
想到左右丞相全家子,在皇家作坊的勞碌慘狀,不約而同打個冷顫。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宮沉璧麵無表情,心下卻在思量著待會兒給阿析做什麼補補身子。
紅棗瘦肉粥?
不行,阿析不喜紅棗。
桂圓糯米粥?
也不行,太膩了。
偏偏這時候還有不長眼的人往上湊,“陛下,臣有本要奏。”
脆生清朗的聲音硬是讓宮沉璧一陣煩擾。
“說。”冷淡沉靜。
……
太子殿外,司析一身白衣,裹著素裘,幽柔雅致,麵前擺著一盤未下棋局,優雅拈著一枚黑色棋子。攬歌公子正身而坐,月白長袍,出塵俊逸。
“聽聞司析殿下棋藝了得,不知攬歌此次能否有幸一見。”
攬歌公子也算的上文武雙全,出類拔萃,尤善對弈,棋藝造詣頗高,曾有棋聖之稱。
司析矜貴一笑,“自是無妨,請賜教。”
攬歌公子輕落百子,“殿下身子可有大礙?”
“無妨,都是老毛病。”麵容愈加蒼白,指尖黑子輕輕落下。
攬歌公子也不甚在意,“西陵那幾位,殿下準備如何處置?”當舒回垣幾人被五花大綁送到他府上時,攬歌公子真的有掄刀砍了宮沉璧的打算。
出去不過幾天功夫,就將各國得罪個遍。
宮沉璧真是好本事!
“如今國書,也該送到國君榻上了。”司析眉目淡然,“等。”
宮沉璧還眼巴巴惦記著拿把湛泉劍。
“他們若是不答應又如何?”又落一子。難不成白白放人,不過想著宮沉璧的性子想來也不可能。
既然都將人得罪死了,還不如狠狠敲詐一筆。
“會答應的,除非他們不要臉麵了。”
失財是小,丟臉事大,尤其是宮沉璧不要臉的行為會嚴重影響一國之君的威望。
“……”
果然是兩口子,人氣人氣死人。
棋局上,白子漸漸逼近,黑子步步為營,兩者不分伯仲。
隻是,交鋒才剛剛開始!
……
“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後,臣懇請陛下充盈後宮,早日立後納妃。”
此話一出,立即掀起滔天巨浪!
群臣紛紛交頭接耳,看一眼高傲的朝臣,再看一眼上首臉色陰沉如墨的俊美帝王,眼裏精光閃爍,到底有多少人心裏打著主意兒倒是不得而知。
宮沉璧目光涼薄,冷厲如劍,居高睥睨,薄唇輕勾,“你是誰?”
強大的氣勢磅礴而發,那人麵色慘白,壓迫恐懼之感湧上心頭,“臣是禮部侍郎林搖。”
宮沉璧隱約記得,上上屆的狀元郎,貌似是這林搖。
林搖未過而立,正是青年,便擢升為禮部侍郎,想來是有幾分實力。
轉念想到梁元帝的昏庸無道,又覺得有諸多水分。
宮沉璧眼簾一挑,淡淡說道,“你,不錯。”
竟然對他的後宮,如此上心,
好極了。
大奉的貴族世家誰不知曉,宮沉璧年方二十六,卻是無妻無妾無通房,尚是定國王時,府中連美貌丫鬟都無,還時不時往司析那兒去。登基後,雖住在皇宮,但被裁了的宮女太監如今都欲哭無淚。
這時候,提醒宮沉璧立後納妃,無疑是自尋苦惱。
雖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但前任定國王駕鶴仙去多年,宮沉璧又是隨心所欲、肆意妄為。梁元帝為牽製鏟除宮沉璧,自是希望他永無後代。
登基後那雷霆手段下來,朝中大臣也都安分守己。如今,不怕死的真的出來了……
“陛下乃一國之君,大奉之支撐,理應以家國天下為主。三宮六院不可一日無主……”林搖說得冠冕堂皇、有條有理。
宮沉璧冷眉冷眼,劍眉斜飛入鬢,眼底一片漆黑,隻覺煞意盈滿四方。
隨即溫和淺笑,看著林搖的目光堪稱絢爛。
隻是,桃花眼裏,很冷很冷。
如此關心帝王的臣子,甚是少見呀,可真不愧為國之棟梁。
嘴角輕笑,靜靜聽著。
眼下,宮沉璧也不急著下朝,淡淡掃了眾臣一眼,百官之中,生了如此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數吧……
司析與攬歌公子的棋局仍在繼續。
隻見白子如星羅棋布,稍占優勢,而黑子略輸一籌。
“殿下日後可有打算?”攬歌公子漫不經心問道,同時迅速落子。
司析搖頭,優雅落下一子,毫不在意黑子一顆顆從棋局移出。
善謀者,必善弈。
攬歌公子的謀算策略,也是極好的,算的上是上等的陰謀家。
步步緊逼,讓人毫無招架之力。其疾風驟雨作風,大有橫掃千軍之意。
“沒有。”清淡柔弱中,帶著隱藏至深的落寞無奈。
隻是,攬歌公子聽不出來。
司析漫不經心說道,“攬歌公子,可是京城人士?”
太子殿下經多年修心養性,其涵養忍耐也並非尋常人可比,一派雲淡風輕。
攬歌公子瞳孔微縮。
隨即淡淡笑道,“在下自小生於於夷陵山。”
這一點,司析不可能不知,如此問道,究竟意欲何為。
“宮沉璧曾說夷陵山風光極美。”
悠悠遠山眉,黛如秀色,斂盡芳華。
“殿下有空去那兒做客?”攬歌公子出塵俊逸,輕聲問道。
“不必了。”抬首,修長的手輕輕敲擊,指如削玉,秀氣幹淨,通透無比,“昨兒翻出一冊案卷,裏麵記載了二十七年前,京中一貴婦產子,卻遭夫君仇人暗殺。不得已之下,為保住嬰兒性命,將剛出生的孩兒送養他人,並改名換姓。這事兒鮮為人知,但後來倒是發生了另一件大事。”
攬歌公子臉色微白,“什麼大事?”
“那位夫人母家,得罪了司鑄鴻,被滿門抄斬,舉家三百一十二人,無一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