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九玉今早差點連床都下不來。他不知道情況會這麼嚴重，以致於他懷疑夏沽城一點都不稀罕自己。
    “你不珍惜我，”他紅著眼眶，賭氣道：“我不要跟你好了。”
    極端怕疼怕傷，大概是多數像嵇九玉這般嬌生慣養，平日裏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之人的“通病”。昨晚他架不住夏沽城死纏爛打，勉強應下行房之事，原以為那人會溫柔待他，卻不料他竟罔顧他的感受，兀自莽衝直撞，粗魯強硬，令他難以招架，既痛且累，最後暈睡過去。
    夏沽城當真覺得冤枉。他自是把嵇九玉拈在心尖上放著。隻不過昨晚兩人都是頭一次，他難免生疏不通，也是頭一次看到嵇九玉赤身不掛，實在難以把持，才多有得罪。
    他趁其不備，扳著對方的肩，飛快地親了他額頭一下。十足的厚臉皮。
    “別生氣了，昨晚是我不好。”他說得誠懇，手卻不安分地在對方的腰上輕掐了把，“我以後肯定注意。”
    嵇九玉哼了一聲，雙手抱胸，像是消了那麼點氣，但就是不饒他。
    夏沽城不知該如何哄他。情急之下，他抬起右手，伸直三指，大聲立誓道：
    “我夏沽城對天發誓，以後絕對不弄疼嵇九玉！”
    他立誓的手指立刻被人扣了下去。
    “你害不害臊！”
    嵇九玉紅著臉，羞憤地跑開了。
    夏沽城獨自立在原地，片刻之後，猛拍了下腦門，自責道：“呸！我嘴怎麼這麼閑！”
    又過了片刻，當他還立在原地思索著到底是找人，回屋，還是練槍這種何去何從的問題之時，遠遠地就聽見有人在喚他。
    “師弟！”蒼耳匆忙跑過來，衝他喊道：“九玉他，玩雪球給摔著了！”
    長槍落地，濺起厚雪，映出一人急奔而去的身影。
    嵇九玉最後是被夏沽城給背回屋的。
    “丟個雪球都能給摔著，您可真行。”夏沽城雖是戲謔，心裏也擔憂得緊。
    “哎，”背上的人仰頭望天，欲哭無淚，“舊傷未愈，還添新傷啊。”他難過地抽了抽鼻子。
    夏沽城進了屋，把他放到床邊，蹲下身幫他脫鞋，然後仔細察看他的傷勢。嵇九玉的右腳踝被崴了，腫起很大一塊，傷得不重，但沒個八九天的好不了。他稍一碰那腳踝，對方就疼得大喊。
    “哎，我這幾天就不去練槍了，”夏沽城歎了口氣，“等你腳傷好了能走路了再說。”
    嵇九玉身子朝後一倒，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
    “我看你啊，哪種槍都別練了。”他幽幽道：“放過我吧。”
    夏沽城開始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後頭明白過來，知他揶揄自己，便立刻站起來，再撐到床上，幹脆把他框在身下。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重蹈覆轍’給你看？”他刮他鼻梁，“橫豎你又跑不掉。”
    兩人四目相對，嵇九玉長睫輕顫，倏然伸手，勾住夏沽城的脖子，印上甜甜的吻。
    “你不會的，”他淺淺笑道：“你心疼我。”
    冬風送冷，心暖生香。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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