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師生情誼 第四章 意外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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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是兩年,皇帝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對皇子的管教也越來越嚴,仿佛是想在最後的時刻,挑出最好的人選,皇子們各個卯足了勁在皇帝麵前各種表現,除了二皇子和九皇子。
二皇子天天在自己府裏逗弄自己早早就沒了母妃的孩子,也不管外麵爭的如何頭破血流。九皇子雖然不去爭,但是能溜出宮的機會卻也少了。隻能去的時候跟夫子打個招呼,說是父親總算熬出了頭,當上了總管,他也要多去幫襯著點。鬱秋生也不多問,隻要皇甫淩來,就盡心的教他,雖然最近越來越沒有東西可教了,他們就坐在一起聊天,皇甫淩對於治國安民時常能說出讓鬱秋生都刮目相看的想法。
“你以後倒是可以去考個功名。”鬱秋生看著明顯已經長開的皇甫淩,欣慰的說道。
皇甫淩長的很快,個頭幾乎都要趕超鬱秋生了,劍眉星目,麵如冠玉,笑起來雖然還帶點稚氣,卻有著少年的清俊。
“我可不去,我就陪著夫子,也去教書育人。”
每每說起,皇甫淩的答案都是一樣的。鬱秋生也不強勸,想著等再大些,總會有他的誌向。
這年皇後壽辰,皇帝把所有皇子都找來,說是要在宴上好好考驗一下他們最近的學業。
正好也是除夕,皇甫淩和夫子約好,晚上帶著爹爹一起去找他過年。
鬱秋生早早的就去百香樓置辦年貨,掌櫃的一如既往的熱心,結賬的時候,還多塞給了他一點。
已過飯點的百香樓客人並不多,所以鬱秋生很敏感的就發現靠窗坐著的客人,一直在往自己這看。努力根據自己少的可憐的記憶回憶了一下,從在甘露鎮生活起,還真是不認識這位客人。
那客人見鬱秋生發現了自己,禮貌性的朝他點了點頭。
鬱秋生也不好貿貿然上前詢問,隻好也點了點頭離開了。
那客人吹了一口茶,淺淺的喝了一小口,冷笑了一聲。
“可惜了。”
皇甫淩那邊廂可是如坐針氈,皇帝一臉病態的坐在殿上,但是那威儀還在,隻能安安分分的舉杯慶賀,半點自由沒有。宴席過半,還出了道考題,問的無非就是如何治國安民,皇甫淩小心謹慎,從來不在人前露鋒芒,自然隨便塗了幾筆就交了上去。
內侍身子壓得很低,恭敬的接過,然後慢吞吞地往前殿走去,交給了尚書令審閱。
正當皇甫淩掰著手指,等著快點結束,好去和夫子會合時,尚書令激動的站了起來,朝皇帝深深一鞠躬。
“九皇子才華橫溢,這十條寫的句句在理,實乃棟梁之材啊。”
皇甫淩聽到這聲,嚇得一激靈,差點從墊子上摔下來。
一時間,竊竊私語聲四起,皇甫淩抬頭看殿上,蔣皇後美目含毒,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皇帝猛烈的咳嗽了幾聲,示意內侍把皇甫淩的答卷拿來。再往左看,大皇兄和他母親長的一模一樣的眼睛透著和他母親一樣的惡意,咬牙切齒的瞪著自己,五皇兄驚慌失措的在大皇兄耳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除了二皇兄抱病沒有出席,其他皇子都一臉難以置信。
皇帝呼哧了半天,把皇甫淩的答卷看完,看著皇甫淩沉默了良久,打賞了一些金銀珠寶,羅緞絲綢,算是嘉獎。還把他的答卷給眾位大臣傳閱了一番,大臣們各種點頭稱讚。大皇兄的臉色在五皇兄說了什麼之後,突然就好了,期間還跟他舉了一次杯。
皇甫淩惴惴不安的接下賞賜,後麵的宴席什麼都沒吃,腦子裏盡想著到底怎麼回事,還有大皇兄的那個舉杯,好不容易挨到了散席,先是被一眾大臣各種恭維,皇甫淩也不能直接說,那答案肯定不是自己寫的,別說十條了,就他那隨心所欲的塗了幾筆,怎麼可能入尚書令的眼。隻能謙虛的推脫說是僥幸。哄走了大臣們,大皇兄帶著五皇兄也趕來表麵恭喜,實則冷嘲熱諷的說了幾句。本來皇甫淩以為也可以像哄大臣們一樣,隨便敷衍幾句就行,直到大皇兄冷哼了一聲。
“還是你夫子教的好。”
皇甫淩心裏一緊,本能的眉頭一蹙,眼睛微眯,幾乎馬上就要開口質問,拳頭握了又鬆,努力控製自己笑了起來。
“皇兄在說什麼?我們的夫子不是同一個嗎?”
大皇兄帶著點得意“嗯”了一聲,慢慢走到皇甫淩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
“我說的是細皮嫩肉的那個。”
滿意的感覺手下的肩膀一僵,大皇兄臉上帶著令人嫌惡的微笑。
“你還是趕緊去看看你的夫子吧。”
“夫子”二字帶了點重音和輕佻,皇甫淩有點僵硬的轉頭看了他一眼,大皇兄笑的更加肆意,鬆開他的肩膀,腳步輕快的帶著五皇兄離開了。
皇甫淩眼見著大皇兄離開自己的視線,趕緊去禦馬監找相熟的馬童,要了匹好馬,快馬加鞭地往夫子那裏趕。
草屋由遠及近,大紅燈籠還在風中搖曳,外表看來,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皇甫淩急切的想推開門,卻又心生膽怯,戰戰兢兢的把門開了一條小縫,往裏看。
院子裏幹幹淨淨,連平日裏用來曬藥草的竹編曬籃也好好的碼在一邊。皇甫淩這才大著膽子把門完全推開了,沒曾想突然被人從後麵一推,一個踉蹌就跌進了院子裏。回身差點一拳就要打出,再碰到赫連旭之前,堪堪停住。
隨後,很多人從夫子的小屋裏出來,大呼小叫的祝他生辰快樂,其中還包括楊廉。
皇甫淩當即愣在當場,直到媛兒捧著一碗壽麵來到自己麵前。
“淩哥哥,吃麵。”
飛快地收拾了一下麵部表情,皇甫淩欣然接過麵條,回報大家一個大大的笑容。
後麵就更加其樂融融了,甘露鎮上的居民們,紛紛拿出自家的拿手好菜,在石桌前坐下,既慶祝除夕正好也順帶把第二天皇甫淩的生辰也慶祝了。
“阿淩你也真是的,要不是楊叔告訴我們明天就是你的生辰,你要瞞到什麼時候啊。”赫連旭也長大了,小時候的嬰兒肥正在慢慢削減,五官顯得更加大氣。
“本來也沒怎麼在意。”皇甫淩臉上掛著微笑,眼睛卻在人群裏仔細的尋找,直到鬱秋生裹著厚到把脖子也遮住的棉衣,笑著朝他走來,才鬆了口氣般眨了眨眼睛。
棉衣雖笨重,卻讓平時有點疏離冷漠的鬱秋生添了幾分暖意。
“淩兒生辰快樂。”鬱秋生的聲音沙啞,嘴唇發白,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
“夫子生病了?”
鬱秋生擺了擺手,坐到皇甫淩身邊,給他倒了一碗茶。
“不礙事的,就是有點受寒。”鬱秋生舉起茶杯,“夫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皇甫淩有點恍惚,明明自己看到的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心裏卻還是很不安,眼前的夫子完好的讓他不敢相信,傻傻的和夫子碰了杯,一飲而盡。
石桌前人們的歡聲笑語半點沒有削減皇甫淩的疑慮,鬱秋生期間還去了廚房幾次,又上了幾道小菜,皇甫淩好想拉住夫子問問,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但卻一直找不到機會。
正憂心著,一隻小手拿著一粒枸杞湊到自己眼前。
“淩哥哥,給你。”
那粒枸杞髒髒的,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皇甫淩急忙阻止正在把枸杞往嘴裏塞的媛兒。
“媛兒乖,這枸杞髒了,吃不得。”
“可是屋後麵還有好多啊,丟了多可惜啊。”媛兒奶聲奶氣的說著自己的發現。
皇甫淩心裏一沉,輕輕搖了搖媛兒的小手。
“在哪裏,帶哥哥去看,好不好?”
鬱秋生的草屋本來就不大,隻是後院多用來種花養菜,通常來做客或是讀書的也不常去。皇甫淩心驚膽戰的跟著媛兒一路過去,就看到後院角落裏堆著很多藥草。媛兒就是從那裏扒出來的枸杞。
皇甫淩狠狠閉了閉眼睛,怪不得今天那些個竹籃都好好的碼在一邊,不是夫子沒有晾曬藥草,是都灑了,怎麼灑的,可想而知。皇甫淩甚至能想象的出來,那群人是如何衝進夫子的院子,把夫子推到一邊,一把掀翻了竹籃,各種言語威脅,然後趾高氣揚的離開。夫子還要一個人收拾幹淨,不讓自己看出端倪,生怕自己受到刺激。
但既然夫子瞞著自己,不想他不開心,受傷害,那皇甫淩隻得裝出沒事人的樣子,回到石桌前,和眾人喝茶聊天。
等送走了眾人,鬱秋生終於鬆了口氣,回到屋裏,把連脖子都包住的棉衣鬆了鬆,然後不再隱忍的咳出了聲。
白皙的脖頸上,赫然是一個紫色的虎口印子,施力的人用的力氣頗大,所以導致鬱秋生今天說話都帶著點沙啞。為了在皇甫淩麵前不要表現出來,鬱秋生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止住了咳。來的人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頓亂砸,臨了還讓皇甫淩好自為之,想來一定跟皇甫淩有關,卻又不想那孩子擔心,隻好趕緊收拾好院子,找了件大點的棉衣穿好。
鬱秋生喘著粗氣慢慢半躺在床上,麵色痛苦的捂住了胸口,雖然是寒冬,額頭上卻全是密密的細汗,掙紮著歇了一會兒,才稍微好點。
屋外的人卻一點也不好受,皇甫淩從破掉的窗戶一角看的真真切切。到頭來還是自己害的,自己都那麼謹小慎微了,卻還是連累了夫子。忍住推門進去的衝動,皇甫淩幾乎要把自己的骨頭捏碎了,無力的把頭靠在牆上,就這麼在屋外坐了一夜。
楊廉第二天早上才等回小主人,皇甫淩前腳踏進思靜宮,後腳就一頭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