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三章Q1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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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謝謝你們了。”孟帆說了一句。
電梯逡巡了一圈,從下麵又回到了上麵,嚴謨拉著方溫的手,進了電梯。
門口的月季依然紅得耀眼,兩人路過的時候,晚來的涼風帶來一點清香。
此時是晚上九點,他們在住院部裏呆了接近半小時。
“這麼晚了,沒想到孟帆還會來住院部。”方溫感到怪異地說了一句。
照孟帆的說法,他和那個試驗者楊浩昌非親非故,即使為了合作他時常過來看看臨床效果,也沒必要這大晚上的受累跑一躺。
太陽穴輕微跳了一下,嚴謨想,孟帆太關心這事了,超出了對一個合作項目的關心。
院子裏三三兩兩路過幾人,兩人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嚴謨握著方溫的手,塞到了自己的衣兜裏,“這幾天在實驗室裏,有發現什麼嗎?”
“沒有,能夠想到的方法我都用過一遍,沒有發現。”方溫搖搖頭。
他和嚴謨之前的猜測根本不對,外部內部,對紅岩草及其身上的微生物,病毒之類的,恨不得每個小縫兒都扒開看一看,什麼異樣都沒有。
紅岩草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七天之後就開始枯萎,融化,最後變成一灘水兒。
“哥,你一直在研究它的生長環境和用類似九鈴草的培育方法改造它,有進展嗎?”方溫歪了歪頭,看著嚴謨刀鑿般的側臉線條。
嚴謨垂下眼皮,聲音在夜空中有點失真,“沒有。溫溫,這不是我們能解決的問題。如果可以的話,明天我們去和費老師告別。”
“明天嗎?通常情況下,我們還要再進行第二輪的研究,以防有什麼遺漏。”方溫心裏一跳,一直以來覺得的不對勁,在此刻陡然被放大。
他們在費恩的私人實驗室裏,呆了十多天。要是在以往,有這樣好的一個研究材料,嚴謨可以從早一直呆到晚,在實驗室過夜是常事。但這次卻明顯不同,他每天早晨準時到,晚上準時離開。
有時候方溫手上的實驗沒做完,可能要拖一會兒時間,嚴謨就會露出的一絲焦躁。他似乎在實驗室不願多停留一秒。
進實驗室之前,他被嚴謨拉著進了一趟醫院,全身上下連頭發絲都沒放過的檢查一遍,花了小一萬。
中途又被拉著進去過一次,重複了同樣一遍檢查。
嚴謨做事不避著他,他晚上能看見他在網上搜索各種信息,秦鼎藥業,孟帆,甚至費恩。
他心裏似乎壓著一樁事,他不告訴方溫,卻也沒避著他。
此刻他突然中途要離開實驗室,十分不對勁。
“第二輪研究用不著,你知道,這隻是以防萬一,一般不會出錯。把時間浪費在上麵不理智。”嚴謨回答方溫的問話。
他的眼睛掃過方溫的臉,卻並沒有和他對視。
方溫從口袋裏抽出自己的手,嚴謨下意識地一握,挽留。
手指碰到空氣中的冷空氣,方溫有那麼一瞬間的不適應。
他伸手,抓住嚴謨露在外麵的另一隻手,“哥,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和紅岩草有關,對嗎?”
“你第一次看見紅岩草就說過,感覺很不好。你一直不讓我用手去觸碰,平常也盡量不在實驗室裏多呆。紅岩草能檢查都檢查過了,沒發現問題。你這麼短時間內拉著我上了兩次醫院。你是覺得它裏麵有什麼未知的東西,可能會危害到人體,而我們找不出來,對嗎?”
嚴謨反手扣住了方溫細細的手腕,指尖搭在他的脈搏上,溫熱有力的脈搏和他心髒跳動同頻。
等了一會兒,他才說道:“是我的猜測。費老師把紅岩草從科拉多大峽穀帶出來的,那裏地勢險要,除了探險家,很少人去。或許有某種未知的東西,我不確定。但從它裏麵提取出的Q1讓我感覺很不好。”
上一輩子的記憶接踵而來,Q病毒,嘈雜的腳步聲,醫生護士不斷晃動的虛影,心髒衰竭,呼吸無力。。。。。。
額頭在十月夜間的涼風裏冒出汗,連帶著他的呼吸急促了幾分,嚴謨眼神多了幾分迷離。
“哥,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很難看,是哪裏痛嗎?”方溫一下變了臉色,手往嚴謨腰下一攬,就要扶著他去醫院。
嚴謨鮮少在方溫麵前露出這麼失態的一麵,眼看著方溫要扶著自己就近去醫院,他咬了咬舌,把自己從回憶的沼澤裏拉出來,聲音斷斷續續地在從牙齒縫裏冒出來,“我沒事,隻是,隻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嚴謨站直了身體,清冷的夜風讓他思緒清醒了一點。
“外麵太涼,我們打車回去吧。”方溫在路邊伸手招了一輛車。
“哥,我都聽你的。實驗室我們明天就去和費老師說,我們幫不上什麼忙。”趁著車子從遠處掉頭過來,方溫說道。
頭一次看到嚴謨這麼失態,方溫都顧不上問他為什麼要查秦鼎藥業,孟帆了,反正都和紅岩草有關係。連嚴謨剛剛說的回憶起什麼不好的事,他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隻要他哥好好的,實驗什麼的他都不管了。
就著夜風吸了一口冷空氣,嚴謨大手一揮,揉了一把方溫的軟發,“知道就行,你哥難得一次第六感,也是要相信一把的。”
方溫就著他的手心蹭了蹭,低低應了一聲。
車燈由遠及近,嚴謨眯了眯眼。
他不該猶豫的,早該在第一次見到紅岩草化成液體的時候,他就拒絕費老師的邀請。
沒來由地察覺到危險,他第一反應不是躲避,竟然是去探查讓他感到危險的原因,讓方溫和他一起進入了實驗室。
太大意了,也太自信了。
嚴謨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看著站在一旁等車的方溫。哪怕是無端的猜測與第六感,他也不應該讓方溫陷入險境。
出租車穩穩當當地停在兩人麵前,嚴謨方溫上了車。
在他們身後,住院樓的第五層,走廊的窗簾被拉開。
孟帆站在窗後,看著兩人離去。
之後,他乘坐電梯下到一樓,徑直來到急救室外。上麵的燈正亮著,他放下公文包,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醫生從裏麵走出來。
他一眼看見了外麵的孟帆,取下口罩笑道:“孟先生,進急救室前我給你打了一個電話。楊先生這次晚上病危,打擾到你了。好在已經脫離危險了。”
孟帆露出一個笑,看著護士推著車子走遠了,這才說道:“沒事,我說過有任何情況,立馬給我打電話。他身體現在情況怎麼樣?”
醫生收斂了笑容,變得嚴肅起來,“不是特別好,大出血,脾髒破裂麵積太大,一直吊著命。用了新藥以後,脾髒破碎處在恢複,但其它器官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衰竭。應該是車禍太嚴重的原因。”
“楊先生身體情況太遭了,再進一次急救室,我也不能保證楊先生的安全。”
“謝謝,楊醫生,你盡力就行。有什麼問題隨時給我打電話。”孟帆說道,彎了一下腰。
“恩。我會的。”醫生點點頭,隨即邁開步子走了。
孟帆拿起遺落在凳子上的公文包,走出了醫院,在一個無人的拐角,他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
聽到電話裏的聲音,孟帆下意識地站直了,“楊浩昌身體已經不行了,今天再次進了急救室。Q1在他身上顯出效果來了,破碎的脾髒被修複,其它的器官卻開始衰竭。”
“恩,盯緊點,除了醫生,別讓外人接觸他。”
“我知道,今天。。。。。。”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
“什麼事?”
“之前我按你的吩咐和嚴謨方溫接觸過。嚴謨警惕性果然很高,我故意露出馬腳,他已經開始懷疑我了。今天他們在醫院碰見我,應該加重了對我的懷疑。他現在應該已經對紅岩草起了疑心。”
“嗯。在他們身邊派個人,有問題立即給我打電話。”
“是。”
嚴謨方溫第二天早上到費恩的實驗室時,費恩的學生駱喬已經在實驗室忙活了。
看見兩人,駱喬上前打了一個招呼,“你們兩個今天來晚了,平常都是八點到,今天竟然八點半。遲到半個小時,昨晚是不是約會去了?”
方溫露齒一笑,“我們每天不都是在約會嗎?”
駱喬:。。。。。。
秀恩愛哦。你行,你牛逼!
開過玩笑之後,方溫說道:“費老師之前不是講了Q1的臨床試驗嗎?我和哥昨天去看了一下。”
嚴謨走到一旁,觀察罩子裏的紅岩草液體。
駱喬繼續道:“哦,那個我知道。你們去的是京市仁德醫院吧。自從這邊出了問題,老師就把那邊擱置了。是孟帆學長一直在關注那邊,時不時給老師傳消息。”
“恩,我們昨晚上碰見他了。”方溫道。
“我看孟帆和費老師關係很好。他好像不知道紅岩草出了什麼問題?”一旁的嚴謨道。
“和老師關係是挺好的,我去老師家裏常看見他。他父親身體一直不太好,老師幫助他許多。他這次來和老師談合作,紅岩草出了問題,老師怕他擔心,也就沒說。不過我猜他多半已經知道了。”
“嗯。聽說在京市仁德醫院的臨床試驗還是他牽線搭橋的。”
駱喬把手上的東西放在一旁,“對啊!Q1這個名字,還是他建議老師這麼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