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非常……混亂，好像有人在我耳邊說著什麼，我見過他們，或者我真的聽到了他們說的話……呼……”陸敏捂住額頭，“想不起來了。”
    “不要緊，是正常的，等你再接觸到熟悉場景時，你會想起更多，你知道海馬效應嗎？亦稱既視感、即視現象，人在現實環境中，突然感到自己‘曾於某處親曆過某個畫麵或者經曆一些事情’的感覺。海馬效應有很多種假設，但是陸敏，我要告訴你，對於你來說，你看到的都是真的曾經發生過的事，人魚結構和正常人類有所不同，這個你們上學的時候老師應該提過，但不僅是生理構造的不同，人魚的思維……非常……非常強大。”
    “舉個例子，酒或者煙，甚至市麵上所有的成癮性藥品，都不會對人魚的思維甚至理智造成影響，不會成癮，你明白嗎，或者換種說法，天生免疫。我們不會產生類似幻覺一樣的東西，我們看到的，就是真實。”
    “我認識一位人魚，他……很喜歡抽煙，具有非常明顯的成癮性特征。”陸敏說的這人，自然是塞西爾。
    “那不是成癮，那是習慣。”沉舟回他，“我想你說的這位人魚，應該也是在成年很久以後才轉化為人魚的。”
    陸敏：“好吧，我確實想請你幫我一件事。”
    沉舟再次露出那種看自家孩子的慈祥表情：“想要我幫你什麼？”
    陸敏看向沉舟，水藍色的眼睛微彎，溫柔極了，然而他的語調卻分外冷靜認真：“告訴邵邵，說我死了。”
    沉舟：“……”
    “你剛才說什麼，我……可能聽錯了？”
    “告訴邵邵，說我死了。”
    “薛邵？你讓我告訴薛邵，說你……死了？”沉舟意識到自己靠陸敏太近，微朝後挪了些，“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陸敏眼睛望向空中，嘴裏輕聲說：“我知道，隻有這樣……我才能重新以一個全新的身份接近他。”
    “我不明白。”
    陸敏轉過頭，直視向沉舟：“他不喜歡我，沉舟，邵邵不喜歡我，不，不是不喜歡，他對我，是兄弟的喜歡，而我，想要的更多。”
    這話把沉舟也搞糊塗了，他畢竟與陸敏有三年沒見麵沒聯絡，記憶中薛邵的臉也已經模糊，但想到當時見到兩人的情景，他還是遲疑著問了句：“你……確定？”
    “我確定。”
    正說著話，緊閉的房門啪啪響起，既沉又悶，和用手輕扣差別很大，就像不知道誰抬著條豬腿捶門一樣。
    陸敏和沉舟互相看了一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沉舟上前開了門。
    門邊站了一尾人魚，正雙手抱著手臂，眼睛一眯，對方幸災樂禍的笑了：“原來你真變人魚了啊小傻子。”
    居然是塞西爾。
    說完，他自顧進了門，尾巴一甩，還順帶將門給關上了，四周沒有座椅，他又朝沉舟走去：“哎讓讓，勞駕讓讓啊。”
    沉舟朝旁挪出個空，塞西爾一屁股坐下，尾巴卡的不舒服，他又將尾巴抻直了放在陸敏的輪椅上。
    “美人兒。”他朝旁邊的沉舟問道，“你們這兒……給抽煙嗎？”
    “禁止……”
    “謝謝。”塞西爾沒等沉舟說完，已經掏出了煙。
    沉舟：“……”
    “說吧，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的？”塞西爾又問陸敏，“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