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11回 假老師假言說戰事 真兄弟真情探玉菡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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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水起義後,陝西境內反袁逐陸運動風起雲湧,陸建章派兵四處鎮壓,在西安大肆捕殺革命黨人,西安城裏人人自危。三月份,袁世凱任命陝南鎮守使陳樹藩為陝西陸軍第二混成旅旅長。陳樹藩本是首鼠兩端的投機分子,他一方麵投靠陸建章拜其為幹爹百般阿諛奉承,一方麵與起義軍暗中密通,同意聯合起義但卻未出一兵一卒,隻是陰謀坐收漁翁之利。五月,胡景翼在富平起義,聯合高峻等人大勝陸建章王牌軍隊、由其子陸承武任旅長的“中堅團”,並生擒陸承武。得到起義軍取得勝利的消息後,陳樹藩立刻率兵前富平與起義軍彙合;並以陸承武為人質公開反對陸建章。由於起義軍力量薄弱,無力對抗陸建章的軍閥部隊和手握重兵的地頭蛇陳樹藩,權衡之下,擁立陳樹藩為西北護國軍總司令。
    竊取勝利果實、手握重兵的陳樹藩重兵圍攻西安。同時,派人去見陸建章,軟硬兼施;陸建章見大勢已去,便答應和平解決兵變事件。隨即,陳樹藩與陸建章達成解決“富平兵變”協議:陳樹藩釋放陸承武,陸建章讓出將軍之位,部隊統歸陳樹藩改編;陳樹藩保護陸建章及其隨從安全離陝。六月,袁世凱病死後,陳樹藩即刻宣布取消獨立,服從中央。段褀瑞任命陳樹藩為“漢武將軍”,督理陝西軍務。陳樹藩公開賽投靠段祺瑞,成為皖係軍閥在陝西的得力幹將。
    守仁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委,隻是將他在西安見到的、聽到的不知真假的消息添油加醋地告訴家人。守仁說:“你們不知道,前段時間在西安,真是人人自危。我離開西安時,一路見到好些村莊都已經荒廢。還好我們這裏距離西安遠,又位置偏僻,所以戰爭還未波及到。”眾人聽得個個驚心。周母急忙到觀音像前跪下,口裏念念有詞,希冀神靈保佑周家平安。
    存德聽完守仁描述,也非常緊張,便說道:“我也聽那些麥客們說,西安仗打得很厲害,他們一路都是繞道走夜路的,我隻當是他們誇大其辭。原來真是如此凶險,看來我們也得提前做好準備、以備不時之需。”存善就說:“我明日就去向趙知事打聽一下。”
    第二天一早,存善就去了縣城拜會趙知事,下午帶回消息說,目前陝西戰事已經基本結束,陝西將軍陳樹藩改名號為“督軍”,兼任省長,全省境內均安排軍隊把守,關中道平安。周家上下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守仁回家後,就做了臨時先生,督導幾個弟妹學習。守仁不像孫先生那樣刻板迂腐、隻知道逼學生背誦《四書》、《五經》,而是用活自己在西安學習的知識,每天帶著弟弟妹妹寫個字、畫個畫、算個數,或者就是天南地北地講些天文地理知識,引起守義他們極大的興趣,就連春兒、芹兒、菊香、梅香幾個丫環也時不時過來摻合。大家在一起玩鬧的同時,也學了不少知識。守仁對幾個弟妹恩威並施,調教的幾人服服帖帖。
    這日,守仁帶著弟妹們玩了一會兒,就安排他們臨摹字帖、揮毫做畫,自己偷閑出來四處閑逛。走了東院門口,守仁突然想起這次回來看到堂姐玉菡和以前大不一樣,便想去探望她,於是抬腳進了東院大門。
    白氏帶著春兒、梅香在正院張羅麥客們的午飯,夥計們也都下地幹活去了。整個東院靜靜悄悄,隻有悠揚的蟬聲在樹間廊下回蕩。守仁來到玉菡房門前,也沒打招呼挑起門簾就走了進去。玉菡正坐在桌前,手拖香腮,望著紗窗外石榴樹上兩隻翻飛的大蝴蝶發呆。守仁叫了一聲“姐。”,驚動了沉思中的人。玉菡慌亂地用手帕將桌麵上一個大紅帖子蓋住,這才轉過臉來。守仁看到玉菡滿臉通紅,較之平日的端莊嫻靜別有一番風韻,真是色若桃李、美豔絕倫、不可方物。守仁突然有種心跳停滯的感覺;隨即靜神醒悟過來,不禁心跳加速,漲紅了臉。
    玉菡和守仁姐弟倆自小關係親密,如今長大了,在大人麵前自然要克守禮儀,私下裏倒也不避諱什麼,隻是不再像小時候那樣說話口無掩欄。玉菡看見是守仁,便帶笑嬌嗔說:“你這麼悄無聲息地進來,倒嚇了我一跳。”守仁忙斂住心性,笑問道:“你在這裏發什麼呆呢?難道是在想姐夫了。”玉菡臉又紅了,嘴上就說:“胡說什麼呀?你不帶著那幾個小鬼頭,怎麼到我這裏來了?”守仁便說:“我來看看你。”
    玉菡給他讓了座,便親自起身去倒茶。守仁看見玉菡娉婷嫋娜、扶風擺柳的身姿,心中又是一蕩。玉菡將茶放在守仁麵前,笑著說:“你如今是外頭人,平時想見一麵都難。難為你還有心來看我。快和我說說外麵的新鮮事,讓我也長長見識。”守仁便將西安的新鮮見聞添油加醋地說了一些,主要說些街上見到的新女性們穿長衫、打洋傘、吃西餐的事。玉菡聽得一驚一咋,聽著聽著便有些傷感,手裏玩弄著手帕,不自覺地將腳縮進裙擺裏,低頭說道:“可惜我連大門都出不了。”守仁便安慰她說,看現在的情形,很快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出門去玩了。
    兩人閑聊中,守仁便問玉菡有沒有見過未來姐夫。玉菡語氣有些哀怨地說:“隻見過一次。”說話時滿臉嬌羞,低下頭去。守仁沒看清她的表情,聽她說話語氣落寞隻道她心裏不願意,便說了一通終身大事需要自己做主才好的話。玉菡便說:“你這可是混帳話。這事兒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能自己做主?”守仁不以為然,隻說她思想落後。玉菡便笑話他說:“你才出去了幾天,就把這些宗法禮教都不要了。難不成以後你的親事不要二叔做主?”守仁說道:“我自然要自己做主。這可關係一輩子的幸福,我絕不能為了遵從父母之命誤了自己一生。”玉菡便說他無知妄說。兩人又說笑了一會兒,才一起到周母處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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