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要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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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禾柳走到廣白身邊,開門見山,“說吧,你想要什麼才能把解藥給我。”
“我就喜歡惜三公子這種直爽的人,”他對惜禾柳說道,“惜三公子,要想救你爹和你姐,把這個吃了。”
惜禾柳接過廣白手中的瓶子,秦安急忙阻止,“你不能吃,萬一……”
玉竹和淡竹也都擔心,“公子,不要。”
“小柳。”惜南星手腳無力,渾身就像針紮般痛苦,“不要。”
“爹,你要相信我。”他又對秦安說道,“放心,子月教教主不會要我的命,再說一條命換兩條命值了。”廣白看著惜禾柳認真的眼神,心裏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惜禾柳。”秦安還想阻止,奈何惜禾柳已經把廣白給他的藥吃了下去。
“惜三公子真痛快,不像某些自私的人瞻前顧後,猶猶豫豫,最後什麼的得不到。”廣白不屑的看秦安。
“那也好過心狠手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秦安不甘示弱。
惜禾柳問廣白拿過解藥,扔下一句,“你們慢慢吵。”便離開了,留下大眼瞪小眼的二人。
惜禾柳把解藥給惜南星喂下去,“爹,放心吧,我沒事的。”惜南星無力的笑了,緊握住夫人冰冷的雙手,對他最疼愛的小兒子說道,“小柳,爹娘都相信你。”
“三弟。”盡管這樣,惜川錦還是不放心。
看著大哥欲言又止的神情,惜禾柳抱住了他,“大哥,你要相信我哦。”
他又走到惜鬆音身邊,把解藥給惜鬆音喂下去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二姐,淩風是愛你的,隻是你們這輩子情深緣淺罷了。”
惜鬆音哽咽著什麼都沒說,廣白走到他們身邊,抱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淩風,交給身後的山奈和山芷,“你們先帶大長老回子月教。”
惜鬆音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淩風從她眼前消失。情深緣淺,真夠諷刺。
“惜三公子為了自己的身體,還是和我走一趟吧。”廣白說出了最終的目的。
“公子,你不能和他走,他是壞人。”淡竹直言不諱。
廣白倒是不甚在意,“你可真說對了,我就是要把你家公子帶回去好生折磨,讓他生不如死,這才能體現我的壞。”
“你卑鄙。”淡竹一聽,更不想讓他家公子被廣白帶走,“我家公子身體不好,你不能這麼對他。”
“我憑什麼不能呢?”
“你……”
“淡竹,你退下。”惜禾柳對廣白說,“我的命都在你手裏,還有什麼好怕的。”
“公子……”玉竹也很擔憂。
“放心吧。”
惜南星和惜鬆音雖然吃了解藥,身體還是需要時間恢複。
“爹,娘,大哥,大嫂,二姐,我沒事的,你們要照顧好自己。”惜禾柳從小就很有主見,他阻止了家人,和廣白一起離開。
秦安對廣白說,要是敢傷惜禾柳一下,他必定踏平子月教。
廣白對秦安的話不甚在意,回敬他一句,子月教裏有想和你同歸於盡的人。
惜禾柳猜想,那人必定是秦安心心念念八年,愛不得,恨難生的人。
從江南到子月教還是有一定的距離。
每三天廣白就會給惜禾柳一顆藥丸。
“你很有意思?”經過幾天的相處,在吃晚飯的時候廣白對惜禾柳說了這麼一句話。
惜禾柳咽下口中的青菜,喝了口茶,“你也很有意思。”
“我有什麼意思?”廣白問道。
“你問出這句話就很有意思。”惜禾柳也不怕和他繞來繞去。
“怎麼個有意思法?”
“你哪裏都有意思。”
廣白知道惜禾柳這是在開他玩笑,也不在意。“我怎麼看像是你對我很有意思。”
“那也隻能說一句眼瞎就沒意思了。”
廣白調戲惜禾柳第一回合完敗。
“惜禾柳,你應該知道我去你們惜家的目的。”廣白開門見山。
“惜家永遠都不可能和子月教聯手。”惜禾柳這幾天也想了很多,把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他才明白。
起先子月教的目標是他父親,所以才讓淩風給他父親下蠱。控製了惜家當家的,一切都在他們掌握之中。
後來惜禾柳回來,廣白就把目標朝向他。他既是惜家最疼愛的小公子,又是衛瀾修喜歡的人,還有一身不小的本事。帶走他比惜南星有用,惜南星隻能控製惜家,而惜禾柳卻不同,所以廣白就把他帶回子月教,用他來控製惜家和衛瀾修。
“你真是幹脆,不在考慮考慮?”廣白其實對惜禾柳蠻有好感,雖然他們是敵對狀態,但也不能否認惜禾柳是個優秀的人。
說到這裏,惜禾柳有一點兒想不通的地方,“你讓淩風對我爹下蠱我可以理解,但為什麼又要給我二姐下蠱?”
“惜三公子你真的不明白嗎?”廣白反問,見惜禾柳沒回話,他又說了句,“有些事是無法控製的,隻有把它扼殺在搖籃裏,可是還是錯了。”
“你的意思是擔心淩風會因為愛上我二姐所以對惜家下不手。”惜禾柳明白了。
蠱的解藥隻有廣白才有,他讓淩風給惜鬆音下蠱的時候淩風應該還不喜歡惜鬆音。當時他們還沒有回惜家,淩風無法對惜南星下手,隻有找個合適的理由。後來因為婚事,他才去了惜家,給惜南星下了蠱。
“廣白,你真的很聰明,這招防患於未然你用的太好了。在淩風不喜歡我二姐的時候你讓他給我二姐下蠱,後來他喜歡上我二姐,不想再做利用她的事。你就用我二姐的命威脅他,所以,才有了你想要的結果。”廣白的心機,深不可測。
“不是我聰明,隻是有了前車之鑒而已。”廣白在回憶著什麼,“最難猜測的是人心,看不透的也是人心,隻有把他的心,他的命,緊緊的鑽在手裏,你才可以控製他。”
“世間萬物時時刻刻都是在變的,你不可能控製的住。”惜禾柳感受到了廣白心中強烈的欲望。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隻要我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你看這次老天都在幫我,惜禾柳,你比任何人都對我有用。”廣白對惜禾柳直言不諱,都是聰明人,沒必要繞圈子。
“廣白,江湖事江湖了,野心何必太大。”
“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惜三公子你說對不對。”
“看來我們沒有共同話題。”惜禾柳淡淡的瞧了他一眼,上樓回屋睡覺。
廣白調戲惜禾柳,第二次嘛,這算不算完敗?
這個惜禾柳有意思,長得像冷美人,人卻溫和,看似善良又不會愚善。可惜了,偏偏是惜家人,又和衛瀾修扯上關係。
如果光看他們二人之間的日常相處,大夥肯定認為他們是朋友。
一路上惜禾柳話不多,都是廣白主動說起,要麼就是兩人默默無語。
回到子月教已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廣白讓人給惜禾柳收拾間房子便離開了。再見到廣白是兩天之後的一個晴空萬裏的午後,惜禾柳問廣白,“你就讓我在這白吃白住?”
廣白坐到另一張椅子上,磕著瓜子,“這樣不好嗎?難道惜三公子還有其他意見,不妨說來聽聽。”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意見不好說,鄙人隻是覺得子月教主心地有這麼善良?倒是讓人稀奇。”惜禾柳這兩天除了吃就是睡,倒也閑的自在。
“既然惜三公子不好意思說,那就讓在下來猜猜,難道惜三公子想要給我暖被窩。”廣白一個轉身和惜禾柳麵對麵,後者微微轉頭。“惜公子臉紅了。”
惜禾柳推開廣白,“沒想到子月教主還缺暖被窩的人。”
“暖被窩人的倒是不缺,缺的是像惜三公子這般美好的人兒。”
“承蒙厚愛,既然教主都說在下如何如何的好,那麼教主你在鄙人心裏人品卻不怎麼樣,這就更配不上了我了,自然就無法替你暖被窩。”
廣白第三次調戲惜禾柳,拚上了人品都沒用。徹徹底底的完敗。
“淩風怎麼樣了?”惜禾柳順便問一句。
廣白擺擺手,剛從前麵的打擊中回過神,繼續坐到椅子上嗑瓜子,“醒了,惜公子還在惦記前姐夫。”
“教主說笑了,前姐夫倒不至於,仇人還是可以有的,我隻是想知道你會怎麼對付他?”
“對付他?這個詞用錯了吧,他可是我子月教的功臣。要是沒有他,惜三公子怎麼會乖乖和我一起到子月教。”
“那你可要好好的獎勵他。”
“那是必須的,美女隨便他挑,反正惜三公子和他無親無故,就不要眼紅了。”
“我隻是擔心他那種事做多了,容易傷身體,看來教主還是要多給他安排幾個大夫才好。”
“這就不勞煩惜三公子費心了,我自然會安排妥當。”
“鄙人隻是好心提醒,淩風畢竟是你們子月教的功臣,身體方麵出問題了可就不太好。”
“……”此時此刻,廣白才明白,惜禾柳這張嘴真他媽不是東西。
廣白和惜禾柳吃過晚飯後,他才離開。
天漸漸暗起來,不遠處傳來陣陣琴聲,他聞聲而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竹林,琴聲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他還在思考該怎麼破陣,竹林就被分成了兩半,一條小路出現在他眼前。
“忘憂居”三個字讓惜禾柳對彈琴的人產生好奇,子月教還有這樣閑來無事的人,怕是廣白也管不得的。
一頭銀白色的頭發披起,隻穿了一件單薄的黑色衣裳,鬆鬆垮垮,膚色是病態的白,這讓惜禾柳想到了死人。
此人可以說是沒有一絲血色。但不可否認的是眼前之人讓惜禾柳不禁讚歎,十足的美人。要不是袒露的胸膛和微微鼓起的喉結,他便會認為此人是個美麗的女子。
“這麼久了,你是我見到的第三個人。”男人的聲音和他的相貌一點兒也不配,他的嗓音可以說是非常滄桑,像日暮夕山的老人,沒有一點兒活力。
“其餘兩人是廣白和你的侍從。”惜禾柳知道眼前的男人並不會對他怎麼樣。
“如此聰慧的你是第一人。”說完男人也不在理他,自顧自的彈琴。
惜禾柳坐在旁邊的竹凳上,輕輕的說了一個人的名字,“阿月。”
話音剛落,琴聲停止,男子突然站起朝他走過來,厲聲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惜禾柳起身,朝男子揚起嘴角,“我是他的師弟。”
男子像是失去力氣般,後退幾步,他在回憶,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一會兒悲傷,一會兒甜蜜,一會兒痛苦。
惜禾柳聽見他喃喃自語,“他給我說過他有一個很好的小師弟,他說他叫小柳。”男人望著他,眼睛無神,“為什麼他曾經說過的話我都記得如此清楚,為什麼。”最後三個字他是拚命喊出來的。
此情此景,惜禾柳也不好受,他們都是如此深愛著對方,偏偏卻不能在一起。他和衛瀾修的結局又該是怎麼樣的。
“這裏你不該來。”廣白突然出現在這裏,他把阿月扶進屋裏。
惜禾柳歎氣,是啊,這裏他不應該來,更不該說出他的名字,增添他人煩惱。
秦安,你痛苦,有人比你更痛苦,可是你卻不知道,這該是你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