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回去真的可以麼？”柳毅問道。
    “沒人會在乎的。”鄧文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撩起的灰在橙紅色的光下輕輕地跳彈。
    “怨氣夠深啊。怎麼，和父母合不來啊？”柳毅雙手插在褲兜裏，看了眼低頭走路的鄧文：“小夥子，抬頭挺胸。”
    “沒有合不來。反正沒多少話說，尤其是我爸爸。”
    “可以理解啊。男孩和父親就是合不來的。”柳毅眼神裏流露出憂傷。
    “你也一樣？”
    “我沒有爸爸。單親家庭，或者說，我不知道我爸爸在哪。”柳毅像是說了很多次似的，不緊不慢的口氣令鄧文一驚，停在了路邊。
    鄧文從身後打量著柳毅。這麼一個陽光大男孩居然是單親家庭的孩子，三觀和心態完全看不出來。看來柳毅的媽媽一定是很成功的女人，要不然怎麼會一個人把孩子照顧得這麼好。鄧文想起了他媽媽，除了忙家務活，賺些外快，基本上對鄧文而言就是個保姆。雖然在家裏數和他媽說的話多，但是對教育而言，他媽就是失敗的。鄧文一直這樣認為。
    鄧文不知道如何接茬，道個歉？會更尷尬吧。他沒有行動，隻是放慢了速度往前走。視線一直盯著柳毅的後腦勺。
    “沒事。你不是第一個這樣驚訝的人了。我倒是習慣了沒有爸爸的生活。”柳毅笑著回應鄧文，令他安心。
    “你媽沒有再找麼？”鄧文知道這話問得不合時宜，可就脫口而出了。
    “咱們換個話題。”
    柳毅走在鄧文身邊，鄧文不好意思地跟著。步調迎合著柳毅，以防萬一超過他。
    一路又回到了鄧文工作的商場附近，找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旅社。他們要了一間雙人房房間。心裏都知道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但為了避免別人的閑言閑語，隻好這麼做。
    一張床顯而易見是用來放衣服的。不過在那之前，兩個人可是很自然地分開床躺。那會已經關了燈。街燈泛紅的光暈投射到窗台上，以至於睡在裏頭的鄧文可以更清楚地看清柳毅的舉動。
    好了。現在已經共處一個小空間了。要怎樣就隨便吧。鄧文心裏想，我可不願意大晚上不回家，跑旅館來隻是為了睡一覺。
    柳毅打破沉寂：“你以前談過麼？”
    鄧文有些反感，以往見過的基友裏也有人這麼問。不過鄧文基本都是含糊不清，盡量不提。可是柳毅的問話就有一種魔力。或許隻是十九歲的鄧文更看清一切了吧。
    “算不上談。網戀了一個。”
    鄧文鬆了口氣。說出口還真帶勁，又緊張又刺激又舒心的感覺。
    “你呢？”鄧文問道。
    “你是第一個。”
    柳毅的話令鄧文歡呼雀躍。
    “你這撩人的技能真不是蓋的，撩得我還真以為自己談戀愛了。”
    鄧文傻笑。
    “談戀愛的話還分床睡，你躺過來唄。”
    “我不要。你要過來，我隨便。”
    柳毅真的過去了。鄧文傻眼又激動。
    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沒有看對方。對著天花板開始閑聊。從學校的生活趣事，聊到家庭裏的小日子。滔滔不絕地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小時。時間越來越晚，夜也越來越深。
    “我真想好好疼愛你。”聽了鄧文說的家室，柳毅撫摸著鄧文的秀發。
    “你要是同情我就算了，憐憫是沒有真愛的。要是你真的喜歡我，我願意給你我的一切。”鄧文很認真，一臉嚴肅。
    “誰都害怕受到傷害。尤其是我們這類人。”
    柳毅頓了頓，他說的這類人並不隻是指同性戀，指的是所有沒安全感的孩子，無論男女：“可和誰在一起都會有後悔的時候。”
    這是很事實的話。鄧文也認可。
    “我隻能盡量讓這種後悔來得更遲一些。”柳毅側身接近鄧文，呼吸拍打在鄧文的臉上。
    鄧文局促不安，不自在起來。覺得臉上瘙癢，為此挪了個位置。那就側躺麵對著柳毅好了。
    誰都看不清誰表情上的真心，隻是兩具充滿性欲望的肉體擺放在同一張床上而已。
    柳毅對鄧文說自己早就在軟件上見過他，也是通過了解才來要微信號的。他本來是想按抖音上要微信的方式計劃著要的，叫著小哥哥小哥哥，我能要你微信號麼？這樣有些直接。在那時候，柳毅就緊張了。隻好假裝沒現金，轉微信加好友給錢。
    這樣有心計的男人鄧文是最排斥的。不過為了自己變得有手段，鄧文很是喜歡。至少是動心了。
    鄧文見柳毅說得頭頭是道，誠懇得很。鄧文也表述了自己對柳毅的看法。一見鍾情。
    “我相信。”柳毅回答：“我真的相信這種東西。曾經我問過我媽為什麼要和我爸爸生下我，我媽說因為她對我爸一見鍾情。可沒想到他是已婚男人。”
    “可惡的你爸。”鄧文卡了一秒：“抱歉。”
    “其實我害怕以後對一個女人甚至一個家庭不負責任，這樣的想法促使我變彎。”
    “你是個好人。”
    鄧文靠近柳毅，緩緩的。
    柳毅嗅到了鄧文口齒的溫和的氣味，心髒要跳出來了。當兩片幹裂的唇觸碰到一起的時候，幹柴烈火熊熊燃燒。
    “哈哈哈，你輕點”柳毅把鄧文給弄癢了，酸溜溜的神經使鄧文發笑。
    柳毅將鄧文的兩隻手給按住，坐在他的大腿上，頭一上一下地搖晃。不搭理鄧文的呼救，自顧自地非常有脾氣。
    “別搞了。難受。你放開我，哈哈哈。別這樣啊。”鄧文喊叫，壓著聲線，以至於柳毅聽得到又不至於太洪亮吵到別人。
    柳毅抬起眼皮看了眼鄧文如黑影在空氣中扭動，更加賣力。這味道刺激，令柳毅衝昏了頭腦。
    “我也給你弄。你轉個身。哈哈”
    “嗯。”柳毅咽下口水，將屁股挪到鄧文的頭上。
    兩個人像是吸鐵石，緊緊地黏在一起。空調聲嗡嗡作響。
    直到戲做足了，精彩的片段也就上演了。
    “這是我的第一次。緊張”鄧文跪爬在床上，像是一隻癩蛤蟆。
    “放心。我會溫柔的。”柳毅跪在床尾，一隻手扶在鄧文的臀部：“你翹高點，放鬆。不要夾著那麼緊，我慢慢進去。”
    柳毅很有經驗地指揮著一切，上陣殺敵一點也不含糊。直到整根都被包裹後，柳毅趴在鄧文的後背，在他耳後根那吹氣，輕輕地問：“疼麼？”
    “還好。”
    輕柔的動作一點令鄧文感覺到一陣舒緩。接著是鄧文自己要求猛烈的。騷氣的樣子不忍直視，後仰著身子，舌頭都伸出來攪亂著空氣：“快點，求你了。我要，我還要。”
    這樣的淫叫使柳毅更來勁了。撞擊更迅猛，像是地樁機、像是縫紉機、像是電鑽機的最高檔。
    換了個姿勢，已經可以很輕鬆地進入了。
    這時候鄧文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的聲音，亮屏的那幾秒，兩個人看到彼此的表情，非常享受。兩個人不含羞帶臊了，反而各種變換姿勢，各種欲求不滿。
    無論是如何的操作，兩人臉部的距離始終不大，緊貼著的樣子像是連體嬰一般。
    在做最後的衝刺，這如石鐵棍一般硬度的驕傲，迎合著一絲呻吟，片刻後鄧文露出滿意的笑臉。柳毅雖然在第一次嚐試後有些困意，兩人僅僅擁抱著親密了幾分鍾。第二次世界大戰就又拉開了帷幕。
    這次依舊很有前戲。都是青春年少，正值青春年華。欲望是最新鮮的時候，沒有多少的畏怯。甚至鄧文是一直勃起的狀態。即便他剛剛和柳毅是一起噴發的。
    這樣腫脹的姿勢也並不好受，非常疼痛，尤其是在後半夜鄧文睡著時候，會微微生疼。
    不過不管那些後話了，現在是最值得享受的。鄧文反撲在柳毅身上，他學著剛才柳毅耍弄他的姿勢，一口含了下去。他是在報複柳毅剛才的行為，兩個人都享受其中。甚至這會多了一些粘稠發臭的味道。
    柳毅可不會由著鄧文胡來。接著又是一溜煙地進去，多了液體的存在，使之更加滑，更加順暢。
    柳毅使勁力氣，非常猛。這樣的撞擊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一點兒也不含糊。使鄧文歡快地喊著不要。鄧文的小嘴是賤到骨子裏的。居然喜歡罵柳毅是惡棍，這樣的挑逗十分投趣。反而使柳毅一手掐著鄧文的脖子，一手抓緊鄧文的腰，蠻力用在了最佳的位置。
    “小婊子，你勾起了我的惡性了。”
    邪惡的笑在黑夜裏如同手中的煙霧，很快就煙消雲散了。激流勇進，全身而退。剩下的是疲憊。
    柳毅摟著鄧文熟睡，鄧文堅挺地抵著柳毅的大腿。柳毅身上的味道太好聞了，沐浴露的香味。即使有了鄧文口腔的氣息，也令鄧文非常喜歡。
    鄧文在柳毅頭上輕輕一吻，並用鼻子去頂柳毅的鼻頭，小聲說道：“晚安了。”
    鄧文藏在柳毅的懷裏，感受到了安全。不知是不是在接受柳毅全部液體的時候開始，鄧文已經完全接受了柳毅這個人了，不是性，而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