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碟亂 第二章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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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刁熠隻有一牆之隔的淩建宇同樣是經過一翻盤問後進入無語狀態。從一開始他便明白了處境,反複說的是:不知道飛碟是怎麼回事。一日三餐照吃,水照喝,煩了就在屋中來回遛達,要麼做幾個俯臥撐,或是做幾個仰臥起坐。
這頓飯後,來人突然拉開一直伸展開的厚重窗簾,居然是一處超大顯示器藏在後麵。屏幕中心是刁熠仰臉安睡的樣子。
“你可以保持沉默,接下來讓你看一部恐怖片,馬上上演!”那人迅速離開。
淩建宇呆愣在顯示器前。
還在沉睡中的刁熠被開門聲驚醒,看了眼端著一個帶蓋的不鏽鋼盆進屋的那個男子,動動身子,隻留給他決絕背影。
“今天給你換換口味,你要是喜歡,以後一日三餐全是這個,祝你用餐愉快。”男子把盆放在地板上,抽身離去。
斷了三頓飲食的刁熠本想繼續躺下去,卻感覺到那個男子離開後地板上有窸窣的聲音在室內蔓延。不以為意。再次翻身時,覺得身邊有什麼東西被壓住,睜眼一看,居然是兩條拇指粗細的黃綠色花蛇。唯一懼怕的生物啊,難道他們研究一個人細微到如此地步!何止兩條,地板上蠕動著的數條已分散開來,而那個鋼盆中還有向處遊動著的。刁熠頭皮發炸,下意識地抖動被子,縮緊身子包裹好自己,而床頭上又爬上一條,不,好像是兩條。刁熠狀如篩糠,終於克製不住自己,喊了出來:“救命——”沒人響應。刁熠看著向自己圍攏過來的蛇,兩眼一黑歪倒在床上,任憑它們在身上肆意爬行。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刁熠的恐懼,淩建宇抓狂地敲打著門板:“來人哪,快來人哪,你們不要這樣對他,他會死的,求你們放過他吧,求你們啦!”淩建宇聲淚俱下,不時回頭看看屏幕中被蛇包裹著一動不動的刁熠。
拍打門板,直到精疲力竭。淩建宇失魂落魄地跪倒在顯示器前,看著群蛇亂舞中的刁熠,以為他真的已經死掉,隻剩淚水滑落。
開門聲,一下子把淩建宇從另一個世界中拉回,他爬著到那個跟前:“求求你們,快救救他,他快要死啦,快要死啦,求你們啦!”淩建宇使勁地磕頭,咣咣咣。
“隻要說實話就可以救他,很簡單。”那人麵無表情。
“我說我說,先把他救過來,他要是真死了,一切都晚啦,快啊,求你們!”淩建宇死死抓住那個人。
“好,你可答應啦。”那人朝著胸前隱形話機嘰裏咕嚕地講了一痛,淩建宇迅速回身,確見有人進了刁熠房間開始收拾那一條條麵目可憎花花綠綠的蛇,而床上的刁熠依然一動不動。
那人唰地拉上窗簾。淩建宇起身試圖重新打開,他要看著刁熠醒來,被那人攔住:“你也得休息會兒,好好想想你要告訴我們的。”
“我得看到他好起來,他要是死了,誰也見不到飛碟。”淩建宇倒在床上。
“放心他死不了,那都不是毒蛇。”那人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話憤然離開。
“說吧,飛碟是怎麼回事?”
“我與同學們爬山失聯,是飛碟救的我們,當時不知道是刁熠駕駛的飛碟。飛碟把我們送到醫院就走了,那之後再也沒見過飛碟。後來與刁熠見過幾麵,隻是朋友聊天。我沒看見過他怎麼進出飛碟,也不知道飛碟在哪。問過他,他一個字都不說。就這些。”淩建宇斟酌著字眼。
“可以肯定的是刁熠能夠駕駛飛碟,飛碟真實存在。”那人陰沉著臉。
淩建宇點點頭。
“後麵就要看你的夥伴配不配合,他要是想繼續吃大餐的話,我們也攔不住。要是從他那邊得不到有價值的信息,還得找你幫著回憶。”男人風一樣撤離。
刁熠睜開眼睛,屋內光線似乎比先前暗了些,平躺在床上,被子蓋得很嚴緊,屋裏靜得出奇。難道那是一場夢?為何總會在夢中掉入蛇窟?明明現實生活中從未接觸過蛇啊。
“我是死了嗎?”喃喃自語的刁熠感覺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哪這麼容易死,你可不是一般的人,剛才隻是驚嚇過度,暈過去了,現在好啦。你的朋友見不得你與蛇共舞,已經說出一切。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繼續絕食,什麼也不說;二,吃飯,養足精神,與我們好好合作。你的朋友為了你,什麼都做得出來哦。”男子依然冷酷。
“我困了,想睡會兒。”刁熠閉上眼睛,饑餓過度後再無餓感。
“繼續絕食?”男子站起身,“給你半天的考慮時間,如果還是沒改變主意的話,那就等著第二道盛宴吧。”
究竟在哪裏啊?刁熠似乎被屏蔽在一個碩大的水晶球中,飄浮在光亮中,光亮與黑暗交替,分不清哪裏是邊界。上升還是墜落,同樣辨別不出。來吧——有聲音穿透窎遠的空曠傳來,循聲而望,是飛散在視野四周點點的星辰,無限逼近,而哪裏是會盡頭?亞彌爾——還是那個聲音,追尋著,再無歸途。為何有人影稍縱即逝?李修明沈倩周媽媽張鵬唐誌剛,那是薛拓嗎,還有一個漂亮的姐姐……
再次現身的男子托著一個托盤,身後跟著兩個黑白雙煞般粗壯的男人。刁熠從昏睡中驚醒。
“睡得挺好?現在是選擇吃飯,還是他們?”男子指指身後的二人。一樣的裝束——背心短褲,肌肉發達的胳膊似乎要撐爆緊身背心。
刁熠冷冷一笑,側過身子。
男子默默退出,對那二人點點頭。
刁熠隻覺涼風掠過,睜眼時,身上已空空如也,被單不知扔到了哪裏,兩個精壯男人惡煞般地站在床頭。
“你們要幹嘛?”刁熠支起身子,隻見那兩個男人麵無表情地除掉各自身上僅有的兩件衣服,完全天然狀態地呈現,刁熠不由得抓緊肥大的背心短褲。熊掌一樣的一雙大手似乎才貼在身上,一翻手腕,扯掉刁熠身上的背心。刁熠一個機靈,哆嗦著摁在褲子上,另一個男人抓小雞似的拎起刁熠,低頭再看,身上再無織物遮擋。刁熠才意識到“第二道盛宴”是何含義……
鑽心的疼痛席卷全身,刁熠終於失去知覺。
而隔壁的淩建宇看著黑白兩個男人輪番折磨刁熠的場景,嗓子早已喊得嘶啞,如果不是有人按著他,估計會砸掉屋裏所有的東西:“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為什麼還這樣對他,為什麼?!”
淩建宇揮舞著拳頭瘋狂地砸著地板,頭痛欲裂:“刁熠,你千萬要堅持住,千萬啊。我們該怎麼辦?”閉著眼睛,不想看著那令人惡心的畫麵。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先看看他的耐受力,後麵還好多人排隊呢。”那人在身後冷笑道。
“不要啊,不要,他會死的,他會死的,刁熠——”淩建宇抓撓著衣領,仿佛透不氣來。
終於,精疲力竭的淩建宇也被扔在了床上。
屋內依然是柔和的燈光,刁熠看到床頭掛著的輸液瓶有液體在輸入。想起了什麼,旋即疼痛布滿全身,幾乎動彈不得。又逃過一劫嗎?還是隻是精神與肉體的折磨,他們沒打算要自己的命。隻有想方設法離開房間站在天空之下,才有可能逃掉啊,怎麼就這樣死板地硬扛?他們既然能千裏迢迢把自己囚禁至此,就不會輕易放過,一味地絕食隻得換來如此回報。刁熠動動被單下的手指手臂胳膊,還有知覺,腰下鎮痛不時提醒著那不是惡夢一場。這下可好,也不用進食,躺著吧,既然都掛上了點滴,就說明還沒到舍棄他生命的程度。
一直陪伴著的那個男子再次再現時,刁熠剛好醒來。
“讓你受苦啦。我之前告訴他們要溫柔些,怪隻怪你太招人喜歡,粗暴了些,已經讓醫生看過,臥床三天可下地,現在可以吃些流食,吃些嗎?”男子的笑透著虛假,刁熠懶得去看。
“不吃也可以,先休息,等你恢複好再慢慢聊。”男子無聲而去。
為自己檢查身體的白衣醫生是個白種人,戴一副金絲眼鏡,裸身的刁熠被他清洗著隱私部位,似乎又重新塗抹了藥膏之類的藥物。然後,醫生與那個棕皮膚男子交流著,棕皮膚男子不時點點頭。目送醫生離開,棕皮膚男子坐在刁熠身邊:“醫生說恢複得不錯,你如果想完全恢複就要吃東西,吃還是不吃?”
刁熠點點頭。男子扶起刁熠,端過一碗粥,刁熠勉強咽下那甜不甜鹹不鹹不知是何物的白粥。
刁熠想起身去衛生間,看看男子:“我去衛生間,給我找件衣服。”
男子似笑非笑:“等你完全好了再穿吧,我扶你。”被他接觸的瞬間,渾身不自在。馬桶上的艱難再次喚醒恥辱的損傷,依然咬牙完成洗漱,包裹著毛巾重新回到臥室。男子果真拿來幹淨的肥大背心短褲。
“你這麼年輕的帥哥,為何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明天正式恢複飲食,很快就會恢複好。我可不希望那群粗魯的士兵再來騷擾,我也心疼。”男子扶著刁熠躺下。
“我要看看太陽,看看淩建宇,然後再告訴你們想知道的一切,唯一的要求。”刁熠依舊有氣無力的樣子。
“可以,你的夥伴也想你呢。明天早飯後,讓你們一起來個日光浴,然後開始咱的正式合作。”男子眼前一亮。
刁熠點點頭:“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