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推開門，入眼便是奢靡之色，耳畔便是靡靡之音。
    紅綢錦緞，薄紗絲繡。
    他迎著穿堂的風，撥開層層掩映飄揚的紅紗。
    楚白從二樓下來，在大廳的一個角落坐下。
    “爺——陪婉兒喝一杯？”
    “哎呀，你呀，好好的牌怎麼就輸了呢？”
    “來來來，開開開！”
    “小蹄子，你藏牌了吧！拿出來——”
    嬉笑怒罵，人世百態。
    楚白靜靜地坐在角落裏，指尖執著一杯春花釀。
    他悄悄地用靈力探知著，沒有妖物。那麼他剛剛隻是睡著了嗎？他想不起來，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怎麼跟著那姑娘上的樓，又為什麼睡下了，還做了那樣的夢。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是妖物作祟，還是他多心了。
    不得而知也無從而知。
    楚白輕輕歎了口氣，又重新打起精神來。他來這裏可不是來看人們如何行樂的。
    他在人群裏穿梭而過，華服玉冠，白衣若雪。
    各種各樣的香味，梔子花香，果香，酒香，脂粉的香氣，木香，檀香……卻都不是那天的淡淡的香味。
    “下麵，咱們玩一把大的好不好？”秦月坊的一個姑娘站到台子上，衝著台下眾人喊道。
    台下鬧騰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那姑娘撫了撫鬢角的頭發，嬌俏地說道：“咱們抽花簽吧，那就同抽到我們指定花簽的兩個人。一個人喂另一個人酒，如何？”
    “不好不好，喂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刺激！”
    “爺，你那麼激動做什麼？”
    “你這個小妮子，爺今天心情好——”
    “喂酒也行啊，我覺得不錯——”
    台下的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那姑娘皺了皺眉，又笑道：“哎呀，莫心急嘛！”
    “一個人用嘴叼著杯子，然後喂給另一個人如何？”
    台下寂靜了小會，然後突然熱鬧起來。聲音甚至比開始的時候還要大。
    “這個好，開始吧！”
    台下的眾人很是亢奮。
    於是，秦月坊的姑娘們捧著花簽，給人們散發。
    楚白本來不願加入到這個遊戲裏，但是那個姑娘見楚白氣質絕佳，硬是塞給他一支花簽。
    等到眾人拿到後，那台上的姑娘挑著眉笑道：“我看看啊，看誰這麼幸運呢。”
    一個短暫的停頓後，那姑娘笑道：“那就牡丹金命的花簽，如何？”
    此起彼伏的懊惱聲，抽氣聲。
    楚白依舊靜靜地站著，隻是把手中把花簽握緊。
    “誰呀，誰呀，站出來啊！躲著做什麼？”
    “就是，大家都等著呐！”
    “怕不是姑娘們害羞？那我憐香惜玉，我替那牡丹金命的可以吧？嘿嘿嘿——”
    “李公子，你莫饒了人家的興致呀！”
    楚白依舊沉默，俊秀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甚至帶著點冰冷。
    何年隔著人群看了楚白好幾眼，不禁笑了笑。
    “爺，你的簽不是牡丹——”旁邊的姑娘見何年起身站起來，忙低聲說道。
    何年隻是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如此溫柔又如此神秘。
    那姑娘捂著羞紅了的臉，嬌俏地笑了兩聲，別過頭同別人說話去了。
    何年在眾人目光注視下，一步一步款款地走到台子下方笑道：“不知另一個牡丹金命在哪裏呀？”
    那姑娘見是個年輕公子，不覺心情大好，忙喊道：“另一個人在哪？”
    楚白看著何年，何年也看著楚白。
    兩人看了一小會，楚白垂下眼瞼便不再看何年。
    怎，怎麼會？
    楚白展開手掌心，那支花簽上儼然刻著“牡丹金命”四個大字。
    “花開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楚白輕聲念著花簽上的詩句，臉上有了一絲裂痕。
    他抬起頭，看向何年。
    那是何年，也隻能是何年。
    楚白慢慢地向台子走去。走到何年身邊站定後，便把花簽交給了那姑娘。
    皓腕如玉，竟比那姑娘的腕子更加白皙。
    任是大家玩得開，此時也沒想到竟是兩個俊逸公子抽到了這牡丹金命的花簽。
    大家沉默了小刻，又開始喧鬧起來，甚至比剛剛更加鬧騰。
    那姑娘捏起一杯酒，遞與何年。
    何年執著酒杯，並沒有著急。而是看著楚白，輕笑一聲。
    用靈力傳了一句話給楚白。
    楚白猛地抬起頭看向何年，何年清淺地笑了笑。

    作者閑話：

    小祖宗何年，打call打c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