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咬了咬唇，低下頭不再看何年。何年則是笑嗬嗬地用牙咬著那小酒杯。
    楚白抬起頭氣哼哼地瞪了何年一眼，臉很不爭氣地紅了。
    旁邊的人不停地起哄，大廳裏亂糟糟的，氣氛很是熱烈。
    何年拽著楚白的袖子，不讓楚白往後躲。楚白本來就僵硬的身子現在更加僵硬，直戳戳的像根木頭。
    何年好笑地捏了捏楚白的手，示意他放鬆。
    楚白看向何年，迎上一雙明亮而又認真的眼睛。
    那是何年的眼睛。
    楚白的心髒就像被一根細小的針刺了一下一樣。
    何年彎腰，臉慢慢湊近楚白。楚白感覺自己腦子糊塗的厲害，沒法思考。
    細碎的氣息撲在楚白的額頭，溫熱之餘還有些癢。
    “年，年哥哥——”
    楚白睜著大眼睛，低聲輕喚。
    何年眯著眼睛頓了下，又低了低頭，更加湊近楚白。
    那杯酒輕輕晃了晃，撒了一點出來。
    楚白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他好想，嚐嚐那杯酒的滋味。
    何年藏在袖中的手輕輕一劃，然後把酒杯往楚白唇邊送去。
    旁邊的人目不轉睛地看著，生怕錯過任何精彩的地方。
    酒杯輕輕觸到楚白的唇角，楚白感覺整個靈魂都在戰栗。
    眼前突然一暗。
    好幾層紅紗罩在兩人身上，也遮住了外人的視線。楚白一驚，忙看向何年。
    何年眼睛亮亮的，戲謔地笑了笑，自己叼著那杯酒喝了。
    “年，年哥哥——”
    “知道錯了不？還亂跑不了？”
    何年湊到楚白耳邊輕輕吹了口氣，語氣輕佻，很是不爽。
    楚白想起剛剛的事情，忙點頭說道：“不跑了不跑了，真的知道錯了。”
    何年咬著牙笑道：“你呀！”
    然後抬手撥開兩人頭頂的紅紗，率先離開。楚白稍稍平複了一下內心的波動，忙跟上何年。
    底下的人則是一臉呆滯，什麼情況？
    所以，這兩個人是親上了嗎？
    何年也不理會別人一臉不滿的表情，背著手搖搖擺擺地走出大廳，把臉上的麵具拆下來遞給一旁的姑娘，把自己和楚白的賬結了。
    外麵已經夜幕深沉了。
    四下裏靜悄悄的，唯有秦月坊歌舞升平，走了好遠也能依稀聽見絲竹聲響。
    “年哥哥——”楚白從後麵追上去，小聲喚道。
    “行啦，我又沒真怪你。走吧回家。”何年笑著推楚白。
    兩人打打鬧鬧地往回走。
    秦月坊大廳的一個角落。
    “爺，你一個人喝悶酒嗎？”一個姑娘慢慢湊上前，笑道。她關注他好久了，自進門就一直在那裏發呆。
    “自然——不是。”那人抬頭露出絕美的笑後，站起來便離開。
    那姑娘本想追上去，卻發現一眨眼的功夫，那黑衣的公子便不知去向。
    腳邊還由一支花簽，酒杯裏一瓣蓮花花瓣。
    “花開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
    次日清晨，何年楚白兩人吃了飯之後便在小院裏坐下。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果做成了倒也是功德一件，隻是這案子有些沒頭沒尾。讓兩人抓不住頭緒，也不知道該從哪開始調查。
    何年拿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衝著楚白說道：“小祖宗，你把那天的事情再詳細地跟我講講，越詳細越好。”
    楚白沉重地點了點頭。
    “那天夜裏我在窗戶前麵站著，看到對麵的街上閃過黑影。我一時好奇就跟上去了，跟到城東的源息河。那個人把人拖進水裏，我當時其實有些不願再追下去了，可是那個人帶給我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我，我就掩了氣息也下水了。我躲在水草後麵，看到那個人把人困在陣法裏。那個陣，那個陣——我從沒見過那種陣法。他把心髒挖了出來，然後抬頭衝我笑了笑。後來，我就沒了意識。”
    楚白聲音越來越低，也越來越猶豫。
    何年微微彎了彎唇角，目光卻分外的清明。
    “小祖宗，你認識那個陣。”
    楚白抿了抿唇看向何年笑道：“我不認識，我從未見過。”
    何年看著楚白湖藍色的眼睛，沒有說話。末了，低笑了兩聲，擺擺手讓楚白繼續。

    作者閑話：

    【寂川表白牆】
    小祖宗：表白平寧何年，打卡第一天，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