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很重要。你媽媽確實很重要。可是我呢？”楚悅蹲在了地上，哭得像個孩子，“你就算要走，為什麼都不告訴我一聲？為什麼兩年了，連個電話都不給我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你知道那時候我有多需要你嗎？”
    那是楚悅人生最灰暗的時刻。
    本來他長到那麼大，順風順水，有著愛他的父母，愛他的粉絲，還有很愛很愛他的薛林筠，以及他熱愛的演藝事業。他還記得那天，經紀人告訴他，一位國際名導邀請他去試鏡，一切不要太美好。
    可是很快一切都變了。父親去世，母親離去，他被曝出同性戀醜聞，曾經擁護他的粉絲紛紛開始唾罵他。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
    薛林筠也是在那時候，突然失蹤了，一點音訊都沒有。命運好像突然給他開了一個大玩笑，把他從雲端拉下來，墜進泥濘裏，讓所有人嘲笑他。
    薛林筠沒有把他拉出來。薛林筠不要他了。當時他滿腦子都是這個想法，他爬上了公司頂樓，一度想要跳進去。把他勸回來的，給他希望的，也不是薛林筠。
    不管薛林筠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他想他都無法原諒。但他又是那麼的愛薛林筠，跟當年一樣，一點都沒有變。
    他終於累了。他躺進浴缸裏，一言不發。等他洗好澡出來，薛林筠居然還在。他什麼都沒有說，繞過他回了自己的臥室。很快他就睡了過去，不過並不安穩，他已經很久沒好好睡一覺了。
    半夢半醒間，他聽見有人在他耳邊說：“對不起。”然後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個吻。他翻了個身，淚水濡濕了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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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起來，薛林筠已經在準備早餐了。他往衛生間走去，同時另一手翻著手機裏的未接來電。
    助理簡安安給他打了兩個電話，大概是早上六點的時候，又給他發了條短信提醒他今天的會議。他回撥了過去。
    “我知道，我已經起床了，大概半小時後，你讓司機來接我。”
    收了線，他又翻到傅雲歌的十八個未接來電，覺得頭有點疼。最後他還是放下了手機，開始刷牙。電動牙刷在嘴裏翻騰著，手機也在一邊震動起來，傅雲歌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著。
    他慢吞吞地刷完了牙，漱了口，手機也安靜了下來。他換了衣服理了頭發出來，手機又響了起來，果然還是傅雲歌。
    與此同時客廳裏傳來薛林筠的聲音：“早餐做好了，你吃完再出門，我還有事，先走了。”他一邊說一邊換了鞋，可能他也不知道怎麼麵對現在的楚悅，直接開門走了。
    楚悅接起了電話。
    傅雲歌聽上去非常不悅：“怎麼現在才接？”
    楚悅特別坦然地回答：“剛起。”
    “這樣。對了，你今天忙嗎？晚上一起吃個飯？”
    楚悅沉默了，話筒裏傳來悉悉索索的響聲。他又補了一句：“順便再商量一下上次那個投資的事。”
    楚悅喝了一口牛奶，“沒問題。”
    這下換成傅雲歌沉默了。感覺到那邊長久的異常的寂靜，楚悅還以為斷線了，“喂？聽得到嗎？”
    “能聽見。”傅雲歌的聲音沉了很多，“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