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廢,請勿點 第十三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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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淵將自己躲在五音偷聽的事一五一十複述給了肅晨,不料他聽罷,卻恨鐵不成鋼似的歎了口氣,搞得蕭雲淵雲裏霧裏的。
“雲淵兄僅有的心思都用來對付蕭君澤了。”肅晨正對著蕭雲淵坐直身子,又覺不大舒適,便後靠仰趟上了扶欄,將胳膊肘搭了上去。
“秉澈弟弟此話,雲淵不甚明白。”
“若我是雲淵兄,必要心生懷疑。第一、當年卿為霜被繡紅樓驅趕,那老鴇怕得罪榮安公主,將簏簌閣之物也盡數摧毀了。但她為何單單留下了那架繡紅樓裏再無樂師能彈奏的箜篌,又偏偏讓霍纓買了去?第二、箜篌音響起,公主勢必要大發雷霆。霍纓明知後果,為何還要涉險命人彈奏給公主聽?第三、旁人隻道蕭二公子與卿為霜兩情相悅,難成眷屬,卻不清楚實則是卿為霜對蕭大公子癡癡著迷,又逢蕭君澤吃醋,從中作梗,這才使得為霜姑娘誤把你當作了他,上演了一場苦情戲。但其中的故事,尤其和卿為霜相關的過往,霍纓如何知道的詳細?”
“這…霍公子總該不會害我…”
“雲淵此話可笑至極。蕭君澤與你是孿生的兄弟,你被公主冷落,他尚且都處處與你為難。那霍纓老謀深算,又怎會對德才兼備的蕭大公子置之不理,而選擇一個不受寵的蕭二公子?”
“可是…”
“故人與我說過,凡事信,則入耳,不信,則繞耳。入耳未必為真,繞耳未必不真。”肅晨直勾勾盯著蕭雲淵,道,“霍纓油嘴滑舌,巧言令色,甜言蜜語,他說的話,你便深信不疑了?”
“我…我也沒對他太過信任。”蕭雲淵目光躲閃,渾然不知所措。“依秉澈弟弟之見,那我該如何做呢?”
“再怎麼說,蕭君澤也是雲淵兄的孿生哥哥。你不妨先放下偏見和戒備,耐下性子與他長談一番,聽聽他對當年這事是怎麼個說法。興許有些謎團自然而然就能解開了。”頓了頓,稍帶歉意道,“我說話急促了些,還請雲淵兄莫要放在心上。”
“無妨,無妨,秉澈弟弟總歸是為了我好。”蕭雲淵垂頭思索了思索,勉強妥協道,“那我便試一試。”
“興許雲淵兄還不覺得,”肅晨轉了個身子,將腿搭上了扶欄。似有意,又似無意道,“你的兄長雖時常弄巧成拙,但他是真心想要護你。”
蕭雲淵撇了撇嘴,好奇問道,“不知秉澈弟弟所護之人又是誰呢?”
肅晨斜瞄了眼他,壞笑道,“跟你無關。”
蕭雲淵不以為然,打量了番花廳,道,“太子府庭院眾多,秉澈弟弟獨喜歡這座破破爛爛的石亭,怕不隻是清淨這麼簡單吧。”
肅晨頭枕了亭柱,悠然喝了口酒,笑著,“因為在這裏,我遇到了一個直教我動搖的人。不止此處亭子,他曾經涉足的每一個地方,我都心悅。”
秉家刺客,終其一生,隻為一人。
“唔,酸溜溜的氣息席卷而來,快把我的這壇子酒都給串了味兒了。”
肅晨微怔了怔,倏而垂下眼簾,掩飾一般手指輕蹭了下鼻尖,窘迫道,“我和雲淵兄可不一樣。”停歇了小許,又極其堅定的補充道,“相去甚遠。”
“你我怎麼就不一樣了?”蕭雲淵特不服氣,抱著酒壇在他對麵坐了下,盯了他許久,道,“你看看,目光躲閃,乃是心虛使然;麵色泛紅,乃是羞澀使然。還講與我不一樣。”
“是酒氣,是酒氣。”
“秉澈弟弟莫要狡辯,頂多我不追問你便是。”蕭雲淵喝了口酒,意猶未盡。半晌,幽幽然道,“七年前弟弟一聲招呼也不打就離家出走,可叫我難過了好一陣子呢。”
“離家出走?”肅晨詫異。
“我那時在市井的茶樓酒肆總也遇不到你,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便尋去了星羅棋布。你家那個小妹妹好生厲害。”
肅晨偷笑,插話道,“怕是阿展又無端替秉澄挨了訓,心裏正不大高興,正巧遇上你了,趁機泄了把火。”
“嗯,她臉色確實不好看,道了句你不在府上,就要關門。我再多問,她極為不耐煩,要趕我離開。得虧秉澄弟弟路過,告訴我,你是為了逃婚,離家出走了。”
“嘶~秉澄的這張嘴可真敢亂說,待我哪日回去,定狠狠了收拾他一通。”肅晨驀然感慨道,“我已有七年未歸家門了,也不知星羅棋布的情況如何。”
“秉澈弟弟這些年都去了哪裏呢,為何改了名換了姓?又為何會入千蝴司五音,給公主做起了事?”
“秉家世代崇武輕文,而我有幸拜於江南肅氏棠棣先生門下,方飽讀天下奇略書、古今聖賢文。筆墨下的故事著實比舞刀弄槍有趣味的多。棠棣先生有一怪律條。他雖門客、學生不少,但若非肅家子弟,均不得涉足一品閣。我那時嘛閑來無事,又好奇心強,懇求先生賜字,得以入內,一觀究竟。”
“為這般。”蕭雲淵若有所思,道,“難怪我父親嚐遺憾,他與肅先生乃是故交,卻不曾踏進過一品閣半步。秉澈弟弟,那閣中都收藏了什麼,為甚麽如此神秘不可示人呢?”
肅晨頗失望道,“不過堆積了些先生的廢紙畫稿之類罷了,也沒得什麼有趣味的。先生以字畫聞名,但他早年的作品實在不堪入目。”
“有道是千錘百煉,方成正果。秉澈弟弟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間就能千杯不醉的。”
“非我不醉,是我心中無繁瑣牽絆。至於五音,就實屬巧合了。我辭別棠棣先生時,答應了替他稍帶書信和特產給長安城的舊友。當我按照信封所寫姓名打聽,尋至榮安府,交給駙馬後,和他多聊了兩句,沒成想竟言談甚歡。後又屢次在長安城中的茶樓酒肆相遇。駙馬性子直爽,幾杯下肚,就願與我結成忘年交。”
“倒也不奇怪,父親乃是逍遙散人,興趣涉獵廣泛,又不精益求精,隻圖一時之痛快。他尤其好結交朋友,隻三言兩語,就無話不談了。”
“駙馬歎我年紀輕輕,卻無所事事,終日遊蕩街頭,徘徊酒肆之間,遂將我引薦給了榮安公主,謀求一份差事。興許公主覺我身手不錯,才冠我以“商”字。”
“公主明麵上惜才,實則疑心甚重。她若要百般設計試探你,都屬正常。”
“我父親年輕時為太子府三大門客之一,效命於太子殿下。秉澈此名會叫人有所猜忌懷疑,於是我便繼續沿用了肅氏子弟的身份。”
“凡事需得謹慎為上。”蕭雲淵點頭應道。“不過秉澈弟弟,我聽聞五音商字與其他四字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