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廢,請勿點  第十三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二回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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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琅閣裏出來,肅晨尋思了許久也琢磨不透李令弦派遣自己保護疆兒的目的是什麼,但從適才的話語中倒足以分析得出,八年前段逐和百裏巍然赴永平將疆兒趕盡殺絕的命令,斷然不是來自於她。
    否定了之前所猜測的一些假設後,事情好像變得更複雜了。
    榮安府中還有誰人與太子妃有如此的仇恨,竟連個未諳世事的嬰孩都不肯放過。
    千蝴司是駙馬蕭禛一手建立起來的,最初確實隻做歌舞娛樂之用。但李令弦下嫁之後,蕭府易名榮安府,蕭禛家主的地位名不副實。他自身亦對於府裏的大小諸事不管不問,樂得逍遙快活。
    太子妃病逝後,聖上偏寵之心便落在了往昔與景明宮主交好的榮安公主身上。李令弦恃寵而驕。
    榮安府擴建,為榮興、安定兩苑。千蝴司的規模也愈來愈龐大,全司上下僅歌女舞伎就二百有餘,再算上雜役、學徒之類,不足一千,也過了八百。門客南宮辭無故身亡,適時備受李令弦器重的霍纓接替了他榮興苑總管一職,千蝴司的掌控權漸漸就落入了霍纓手中。
    肅晨思忖著。
    若霍纓私自下一道殺令,想要瞞住李令弦也並不困難。但如果真是他,他又為何要這麼做呢?還有段逐,實在叫人想不通。
    “這兩個人值得懷疑。”肅晨習慣性抬起胳膊,隔著袖子轉了轉動手腕的玉鐲。“奈何此事暫且得緩一緩了。”
    天色尚早,南市康老頭的餛飩鋪前定人滿為患,縱使費勁氣力擠進人潮,未必能不撒不漏的端碗湯出來。肅晨搖了搖頭。
    鳳臨閣這個時辰也算得上清淨,可一想起上回被花灼扮作女子占盡了便宜,肅晨就有些望而卻步了。肅棠棣先生常言,斷袖的嗜好是會傳染的。欲望乃人之本性,尤其在男子與男子之間,擦槍走火,情不自已,待幡然醒悟,已是上了賊船了。這一旦上了賊船,還能容易下來嗎?不能,自然是不能,所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肅晨下意識手指蹭了蹭下唇,不禁打了個寒顫,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聳了聳肩,他循著安定苑的東門走了去。
    可巧門口碰上了一臉苦大情深的蕭雲淵。
    肅晨雞賊盯向蕭雲淵掛在腰間的沉甸甸的錢袋子。蕭雲淵意會,嘚瑟掂量了掂量自己那鼓鼓囊囊的錢袋子。兩人對視一笑,不謀而合,勾肩搭背朝著杏花坊喜滋滋的去了。
    買了兩壇石凍春,樂哉哉奔向城郊。躲避開巡查的守衛,翻爬過外圍牆,又沿著抄手遊廊一路直入太子府。進到曾經太子妃的花廳,穿過青石板小徑,肅晨三兩步邁上台階,在亭欄旁翹腿坐了下。環顧了圈四周,倏而黯淡了神色。拔去酒塞,仰頭猛灌了口,手背一抹嘴角,便是連目光也失落了幾分。
    蕭雲淵追在他身後,氣喘籲籲,拂袖拭了把臉頰的汗,拖著疲憊的身子幾近爬進了小亭。
    “秉澈還是…還是一如既往的…青睞這裏。”
    “早已物是人非了。”肅晨故作深沉,感歎道,“世事總有叫人無能為力的時候。”
    “物是人非…適才百裏巍然也對我說過這四個字。”
    “哦?他都說什麼了?”肅晨饒有興致,斜瞟了眼蕭雲淵。
    “他說事與願違乃是常事。”蕭雲淵在石凳上坐下,托著酒壇象征性和肅晨碰了下,斯斯文文飲了口。
    “常事,常事,嗬嗬嗬~”肅晨連笑了好幾聲,又問他道,“巍然兄還跟你說了什麼?”
    “他讓我叮囑你不許飲酒。”蕭雲淵遲疑看了看他懷裏的酒壇子,後知後覺道,“我竟忘了個一幹二淨。”
    “不打緊,頂多回去千蝴司給他嘮叨上幾句。”肅晨笑道。“巍然兄以為我和他一樣是孤兒,故對我特別的照顧。可他愈是過分關心,我愈是自責難當。”悶了口酒,喃喃道,“若秉家真有親親的兄長如他,哪裏還輪得到我來應付一檔檔勞什子的差事。”
    “有兄長哪裏會見得好,像我,還不是處處受欺負。”蕭雲淵駁他道。麵容卻平靜的仿佛在談論他人一般。
    “雲淵兄,我突然想起一事來,不知當講不當講。”
    “秉澈弟弟怎麼與我客氣起來了,你且說,無妨。”
    “我記得雲淵兄當年邀我觀賞樂器時有說到過,卿為霜的箜篌是雲淵兄花了重金才從繡紅樓買回來的,之後便一直放置在駙馬置物院的偏房裏。青銅上鎖,鐵鏈加固,鑰匙唯有雲淵兄手持。但今日我見音律樓的那架似曾熟悉,不知是我看走了眼,還是其中另有蹊蹺?”
    蕭雲淵忸怩,支支吾吾道,“是雲淵與秉澈弟弟說了假話,我那時是…是…”
    “雲淵兄那時是自欺欺人。”肅晨替他答道。
    肅晨一語中的,蕭雲淵悄然紅了臉。他遮遮掩掩,連喝了好幾口酒,像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一般的,道,“為霜姑娘的箜篌並非是我買來,實則乃霍公子所贈。”
    “霍纓贈給你的?”肅晨追問道。
    “不錯。”
    “霍纓出手簡直闊綽。”肅晨嗤鼻道。
    “我懇求了父親許久,他才答應幫我瞞著公主,將為霜姑娘的箜篌藏在了他的置物院。”
    “公主知曉你和卿為霜的事後,定是勃然大怒了。”
    “她險些派人取了為霜姑娘的性命。”蕭雲淵後怕道。“銅鎖的鑰匙原本是有兩把的,一把被兄長搶奪了去,另一把至今還在我當初住著的別院的房梁下。我不敢踏入那間屋子,就是恐想起為霜姑娘,不能自已。至於箜篌為何會無端出現在音律樓,倒還不曾詳細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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