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廢,請勿點 第二章、山雨欲來風滿樓 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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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懷安的蹤跡又一次消失在了鳳臨閣附近。
肅晨心生疑惑,不排除巧合,但這老家夥屢次三番將自己引至此處,是為哪般?他警覺打量了番牌匾,抬步邁進了大堂。側目瞟見二樓廊道裏金明月的身影,她看似在檢查花房,吩咐事宜,實則暗悄悄正緊盯了自己。
江南肅氏門下皆男兒,又肅晨常年待在一品閣中,難得出門幾回,不十分擅長和女子打交道,直覺著麻煩,故他能避之就盡量避之。腳下方向一變,往賞樂台走了去。拉開近處的一把扶手藤椅,翹腿坐了下。
注目打量著懸掛在廊柱壁上的走馬燈。大堂兩側相應位置的燈籠,偏差了近乎一隻茶碗的寬度。籠壁裝飾的小圓環內,隱隱約約疑有細絲線穿過,痕跡不甚明顯。肅晨胳膊懸搭在扶手上,抬手用指尖摸索了摸索右眼瞼,另一手摸向了腰間的折扇。展開扇子在手掌,腕用力一轉,衝著正對自己的那盞走馬燈甩了出去。
倏然一瓣桃花自側麵刺出,擦身而過扇柄。折扇偏離了原本的軌跡,斜飛臨旁,將一盞普通燈籠的籠骨攔腰斬了斷。
花灼笑聲入耳。“我說肅公子,你一不近女色,二不好器樂,卻隔三差五的光顧我鳳臨閣。難不成肅公子你,”故弄玄虛一頓,道,“看上我了?”
“我可無花老板的斷袖之癖。”肅晨收起折扇,掏出枚碎銀丟在了茶桌上,“賠你的。”
“肅公子何必跟我客氣,我鳳臨閣可不缺這幾兩銀子。肅公子若是高興了,任由你把那一排的燈籠都作了廢,花灼也沒意見。何況,”花灼有意從肅晨身後繞了過去,拉開藤椅在茶桌對麵坐了下。“鳳臨閣本就是尋歡作樂的地方。肅公子乘興而來,卻敗興而歸,豈不成了花某的怠慢。”
“花老板若出此言,那肅晨就更是不敢造次了。”肅晨拎起茶壺倒了杯,品了品,道,“我聽聞顧渚紫筍有五等之分,還煩請教花老板,此杯中的屬於哪一等呢?”
“自然是隔了年的。”花灼眉梢稍挑,調侃似的道,“肅公子實在是高抬花某了。”
“哦?花老板何出此言埋汰我?”
“肅公子你既識得紫筍茶,卻不曉得其中的名堂。有意思,真有意思。”
“我當真不知情,請花老板解說一二,願洗耳恭聽。”
“紫筍茶乃是我朝貢茶中的上乘品,產於湖州顧渚山一帶,因其茶芽葉微紫,嫩葉背卷似筍殼得名。尤其急程茶,必須確保清明前抵達長安,以作祭祀宗廟之用。”花灼輕笑了笑,道,“所以縱使了花某有再大的能耐,也是買不來今年的新茶的。”
“竟這般。承蒙花老板厚待,肅晨享口福了。”
“哈哈,我鳳臨閣與你千蝴司相比,和榮安府相較,隻是九牛一毛罷了。”微抬眼,見肅晨漠然品著茶,笑著繼續道,“花某常邀請肅公子飲酒,卻屢遭拒絕。花某猜測吧,肅公子是嫌棄喝我青樓的酒,那花某就請肅公子在醉仙樓小酌一杯,可否?”
“肅晨要務在身,不便喝酒。花老板的美意恕我不得不推辭。”
“並非是無名堂的酒。”花灼招呼來大堂一側正在擦拭桌腿的小丫頭,“去告訴金明月,把損壞了的燈籠盡快替換掉,莫要讓它影響了晚上的生意。”
小丫頭受寵若驚,諾諾應了聲,拎著抹布匆匆往樓梯處跑了去。
花灼不依不饒道,“肅公子莫再推脫,請吧。”
九瑤山,鬆風苑。
寒冬天,風過帶哨,雪絮紛飛。湖麵結了厚冰,幾小兒棉衣裹身,嬉鬧於上。有好事者,簇起冰麵的積雪在手心裏揉作一團,互遞了眼色,一齊衝著湖心亭中彈琴的少年投擲了過去。
少年沉迷於琴,不為所動。他身旁的男子抬手一揮,幾根鬆針從袖中飛出,刺穿雪球,碎落了一地的雪渣。
“墨守師弟風寒初愈,身虛體弱。若再拿他尋樂,可別怪我懲罰你們了啊。”
小兒不悅了,競相嚷嚷著道,“分明是曇蜉師兄太偏心,總護著師弟。”
“是啊是啊,師弟每日除去吃飯睡覺,便是背書彈琴,你從來不讓他跟我們一起玩耍,他得覺著多無趣啊。”
琴音驟停。
曇蜉回轉過頭,擔憂看向李墨守。
“天氣太冷,手指都不怎麼靈活了。我先回去屋裏,在火爐旁暖暖。”李墨守裹緊裘衣,站起身,疾步走出了亭外。